束手束腳地吃了飯,他也不能說走就走,陪著兩位女士移步到花園喝茶點香,聽她們聊太太圈的閑話,又解決了一盤水果。裴令宣不便插話,呆坐得生無可戀,連水池子里的睡蓮都要去看兩眼,天色暗下時分,寧則遠來找他了。
“喔,你們兩個好好玩,不要吵架曉得嗎。”
“好的阿姨。”
“令宣,阿姨喜歡你,你今晚留下來別走,明天陪阿姨去逛街好不好啦?”
“好。”
“我好開心呀。”施棋樺捂了捂心口,和姐妹笑道,“親兒子不肯陪我做的事,總算有人愿意陪我啦。”
裴令宣和寧則遠上樓,他說:“你媽媽真的很好。”
對方沒應聲。
“還生我的氣?我那是騙你的,我沒和陸瑋琛睡過。”
依舊沒聲。
“要不……我讓你捆一宿好了。”
持續的沉默。
“明伽,你媽媽絕對看到我的耳環了。你要是不理我,明天我就找她告狀。”
寧則遠回過身,“你怎么那么不要臉?”
裴令宣問心無愧道:“我要是要臉,能追得到你嗎?”
他們僵持在樓梯上,寧則遠道;“原諒你可以,你先保證你以后不會再說話氣我了。”
“你說話氣我的時候也不少啊。”他識相地舉起雙手道,“……遵命,我再也不會了。”
“還有呢?”
“還有什么?”
寧則遠不給明示或暗示,只等他自己猜。
裴令宣不想猜,男人鬧脾氣橫豎是那點事兒,解決途徑也很單一,他湊到對方的臉前,先親右頰,再親下巴,最后是嘴唇。蜻蜓點水地撩撥了一陣,寧則遠沒給他回應,于是他抽身后退,然而沒得逞,后腰猝然被人一按,撞入近處的懷抱。
他們站在層層抬高的階梯上,吻著吻著,手腳就不那么規矩了。
寧則遠牽他回房間,不忘扭身鎖門。趁這個間隙,裴令宣坐到床尾,揚起頭說:“為了表達歉意,也為了討好你,我教你一個懲罰我的方法。”
不管這方法究竟是什么,懲罰他本就足以令人心馳神往、目眩神搖。
所以在他教學過程中,寧則遠只是安靜地看著,黑漆漆的眼底倒映出他躺在深藍色大床中央的雪白身軀。
裴令宣的小腿細而直,潔白修長,使他聯想到母親窗臺上那盆水仙花的莖干,涼薄易折。那兩條腿好似不知道要怎么放才好,在他蔚藍如海的床單間扭動、輾轉,牽絆起漣漪般的褶皺,膝蓋屈起再伸直,膚色薄紅的腳后跟與布料纏綿地勾劃著,暈出一汪淺淺的漩渦。
耳畔回蕩著沙啞又聲張的喘息。
他此刻最迫切的欲望不是觸碰,而是想要找到他的攝像機。可他邁不動步子,如果不是裴令宣對他勾手,他也許會一直愣在那里。
當他碰到那具軀體,溫熱的富有彈性和生命力的皮膚,他的本能沖動是將其扼殺。他不記得他干了什么,等他回神,只見裴令宣迷惑而委屈地摸著臉說:“都跟你道歉了,為什么還要打我……”
寧則遠拿掉對方捂臉的手,那張臉上留有清晰的指印,他小心翼翼地親吻上去,喃喃道:“說,你想被欺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