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去啊。”
“不是,”陸瑋琛原地轉了一圈,質疑道,“我是你老板,不是你家傭人或你的貼身助理,你憑什么差遣命令我?”
“誰讓你要給我擦頭發的?”裴令宣眼中泛起笑意,十拿九穩道,“你去不去?不去我今天就曠工了。”
陸瑋琛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正宗紈绔,絕不會屈從于他的脅迫,不高興地打了一通電話,對另一頭的人說:“你有空吧現在?嗯,去買套衣服給我送來。他身材和你差不多,你就看著買吧……不會選就讓店員幫你挑,日常通勤的款就行……嗯,行。”
裴令宣就著浴袍躺進床里,手臂枕在腦后,悠哉地玩手機。
陸瑋琛有感而發道:“你說你挨揍是不是欠的?我不打你,都是看在你靠臉吃飯的份上。”
“哎呀,聽不見聽不見。”他堵住雙耳,在寬闊的大床中滾來滾去。
陸瑋琛不甘心忍氣吞聲,就近抄起抱枕砸他;他拽起床上的枕頭砸回去,二人來來回回,硝煙戰火紛飛。
后來他不小心撕破了枕套,一包羽毛灑出,白絨絨的絮物漫天飛舞。
陸瑋琛輕度塵螨過敏,連打數個噴嚏,戰況就此休止。
門鈴響起,裴令宣沒找見拖鞋,光腳踩著地毯去開門。
門外站的人是小顧,提著一只大號購物袋,壓低的帽檐遮不住傷痕累累的臉,眸光澄然燦亮,但缺乏情緒。小顧把袋子交給他,說:“你的衣服。”
一片羽毛從裴令宣的頭頂飄到他的鼻尖,他拍掉它,臉部每一寸都癢癢的。
“進來坐坐?”他接過手提袋。陸瑋琛這王八蛋,居然使喚傷員跑腿。
“不了。”小顧謝絕道,“再見。”
“磨蹭什么呢?送錯了?”陸瑋琛向門口張望著,走來瞧見顧笙的面貌,奚落道,“喲,小孟又對你動粗了。疼嗎?去醫院了沒?你這張臉可是花不少錢做的,小孟也沒說下手輕點,打壞了不就毀了嗎。”
“還、還好。”顧笙垂下頭,聲如蚊蚋,“沒傷到骨頭……”
“哦,那你走吧,辛苦你了。”陸瑋琛拉著裴令宣退后一步,關上了房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