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可不可以不糾纏過去的事了?我只想問你,
我們還有沒有可能……”
裴令宣斬釘截鐵道:“沒可能了。”
“你怎么能……”寧則遠的話語戛然而止,
然后垂下頭,與他僵持道,
“沒有一點回旋余地嗎?你能不能行行好?我愿意為你做一切事情補償你。”
他以往最享受別人求他的樣子,
于是張嘴就說成了“有”;他掌握著發號施令的權力,他想怎么驅使奴役命令寧則遠,對方大約都會對他唯命是從。可是他想象著那樣的場景,
卻沒有感覺到開心或過癮。他出口即后悔,閉嘴不做聲了。
“是什么?”寧則遠等了又等,
在他的默許下走近,把面對著鏡子的他轉過來,坐在另一把椅子上,平視著他的雙眼說,“我沒有追求過什么人,也不懂你想要什么,你告訴我好嗎?”
想要什么。不知道啊,他不知道。
寧則遠像是比他更難過,低語道:“你有那么多……前男友、現男友,而我只有你一個。是你先說你喜歡我的,但你又把我丟開,我是有做錯的地方,那你為什么不能教教我怎么才是正確?你讓我叫你哥哥,可你什么都沒教過我……”
裴令宣覺得這是換了一種手法穿刺他的心臟,比荊棘更密致,比長針更尖銳,他渾身疼得僵硬緊繃,呼吸戰栗。他艱難地喘息著,拉起對方的右手,“過來吧,我抱抱你。”
室內冷氣開得再足,仍是燥悶的夏天,緊密的擁抱帶給人的感受是既溫暖又冰冷,使人粘黏,又迫不及待想分開。他被摟得很緊,并且不喜歡身體被揉和按的屈就感,然而掙脫不開,寧則遠的下巴頦抵在他的肩上,猶如船錨將他釘死在懷中。
“你好瘦,你為什么又瘦了……我每天都很想你,你有想過我哪怕一次嗎?我昨晚做夢,夢見你是飛進我窗戶的蝴蝶,我把你做成了標本鎖在玻璃柜里。但現在摸到你,我發現你沒有翅膀……”
裴令宣撫摸頸側的那顆頭,“你喜歡做夢,還是喜歡現實?”
“我什么都不喜歡,我只喜歡你。”寧則遠的手臂勒得愈加的緊。
他問:“是不是……得不到的才是最動人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