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讀劇本到半夜,累得頭暈眼花,叫了半天小蛇沒回應(yīng),才恍惚想起人已經(jīng)不和他住一塊兒了。小蛇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,是有女朋友的人了,可不能再全身心圍著他打轉(zhuǎn)。
寧則遠今天不忙,干起老本行,兼職他的助理給他端來熱騰騰的奶茶;不是外面賣的那些高熱量飲品,只是茶葉加牛奶泡出的無添加劑飲料。
“怎么不是咖啡?”他挑剔著喝下半杯,胃里暖洋洋的,很舒服。
“大晚上的喝咖啡,你不睡覺了?”寧則遠走到他身后,貼心地替他按摩肩頸。
“睡不著了,看得心煩。”裴令宣合眼養(yǎng)神。
“為什么心煩?”
“爛得沒眼看。”
“你就該來當我的制片人。”
“你不需要我。”
“我需要的。”
“你非要我說實話嗎?”裴令宣捧著杯子不留情面道,“當你的制片人賺不到錢,我不打白工?!?/p>
寧則遠按他肩膀的手勁加重了些許,“你還缺錢嗎?不該啊。”
“誰會嫌錢多?”裴令宣拍打?qū)Ψ降氖?,“你要掐死我嗎?不想按別按。”
“我給你錢,求求你陪我拍電影?!?/p>
“求我也沒用,不可能。”
“你知道嗎?”寧則遠俯下身,貼近他說,“電影就是要把不可能的事變?yōu)榭赡?,俗稱:造夢的藝術(shù)?!?/p>
“少來?!?/p>
“你寧肯去幫外人,也不愿意幫我的忙嗎?”
“這是工作,不是幫忙,當你男主角就夠折騰人的了,你還想怎么奴役我?”
“你覺得跟我拍戲,是我在奴役你?”
裴令宣澄清道:“我沒那意思,是你要曲解我的話?!?/p>
“我們倆能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不多……”
“誰讓你是導演,我是演員。要不你安心在家當我助理?那24小時都不用跟我分開了?!彼室鈶蛑o。
寧則遠的手松開他的肩,輕輕地環(huán)繞在他的xiong前,力道若有似無地捏著他的下巴,“我是說,你最近對我好冷淡啊?!?/p>
“為什么會這樣呢?我是不是哪里做得讓你不滿意?”
這是個讓他喪失安全感的姿勢,脆弱的頸脖被人扼在手掌心里,為了不讓那五根手指進一步貼附、掌控,他小幅度抬高或側(cè)仰起頭顱,不動聲色地躲閃著。
寧則遠的肩越過椅背,頭懸在他的左側(cè),目光一寸寸地審視他的臉上的表情,問:“我碰你,也讓你覺得很心煩嗎?”
裴令宣急于擺脫被桎梏的不適感,他離開座椅,站成與人面對面的角度。低眉回避注視道:“我……太累了?!?/p>
寧則遠將就著手臂搭在椅背的松弛站姿,對他說:“所以我讓你不要看那些劇本了,跟我一起工作就好。”
“我不要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