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門打開,他走進來的時候林笑卻仍然裝睡。傭人送飯送藥他也這樣裝了,只要他不想吃,難道還能強迫他。
戚南棠看到了桌上罵人的話,罵的全是他,但他意外的心情好了些,撫上紙張“戚南棠”的字眼,竟有種莫名的歡愉。
記住他,恨他,生活與靈魂里全是他,那也挺好。
但他面上并不彰顯,一副冷厲的聲氣:“這就是你的檢討書?”
林笑卻裝不下去了,他從床上爬起來,話也不說一句就往外走,連拖鞋都忘穿了。
戚南棠一下子將他阻攔抱到懷里,在書桌前坐下,林笑卻掙扎也只是被抱得更緊。
“笑笑,”戚南棠撫上他臉頰,“生了病就要遵從醫囑,不要耍小孩脾氣。”
林笑卻瞪著他:“戚南棠,我真想咬死你。”
戚南棠微微笑了下:“好啊。”
他之前被咬傷的地方已經好了,這次毫不避諱又湊到了林笑卻嘴邊:“咬,小叔給你咬。”
林笑卻望著那手腕,更生氣了。打也打不過,說也說不過,戚南棠就是變態就是瘋子。
“我,”林笑卻說,“我不是什么奴隸,也不是什么玩具,戚南棠,我不是你的侄媳嗎,侄媳應該也算是家人,你不要這么對我了。”
他咳了聲,覺得有點冷:“戚南棠,我不喜歡被關起來,不喜歡。”
他說話時不肯太過軟弱,強硬地抑制哭腔,可他病還沒好,沒能裝得像模像樣,帶著被欺負后的無措與悲戚。
戚南棠靜靜地聽著,靜靜地望著他,戚南棠也說不清為什么這會兒心思都靜了,靜得像一潭湖水,只倒映出了林笑卻這一個人。
“我是你的侄媳,對嗎?”林笑卻有點害怕他的眼神,不知不覺問了一句。
侄媳?戚南棠如釋重負,他終于為自己的不對勁找到一個理由。
原來他真把這小家伙當侄媳了,一個無能為力的晚輩,他幫著照看罷了。
“對,”戚南棠說,“你是戚家的,你屬于戚家。”
“不對,”林笑卻搖頭,固執地看著他,“我屬于戚御白。”
林笑卻心里不這么想,但他嘴上要這么說,相比躺著的戚御白,他此刻更想抵擋眼前的戚南棠。
戚南棠撫上了他的頭發,緩慢又帶著點珍惜:“不對,你屬于戚家,我只是把你分給了戚御白。”
“就像養一匹小馬,我愿意給侄子玩罷了。”戚南棠撫著他的眉眼,想告訴他歸屬權與使用權是不一樣的,可戚南棠沒有開口,小家伙還病著,戚南棠有一點點擔憂林笑卻氣暈過去。
林笑卻這會兒沒那么生氣了,他覺得戚南棠是個瘋子,瘋子的道理常人自然懂不了。
但他還是要刺激他,恨不得戚南棠更瘋一點。
“小叔,”林笑卻淺笑,“你真是讓人厭惡。”
“不像御白,我最喜歡御白了。”林笑卻好像懂了點戚南棠對他的在意是什么,但他不去細究,只是循著本能諷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