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很多時候扶夭腦子的念頭都顯得怪異,其他族人都覺得他怪怪的,只有林笑卻一直包容他,覺得他每個念頭都很正常,并不是怪胎才有的念頭。
扶夭三下五除二埋好蚊子尸身,攤開爪爪給林笑卻瞧:“滿手的土,把我滿手的血洗干凈了。”
林笑卻夸他:“真棒。”
攤開手,等著扶夭跳上來,扶夭后腿一蹬就跳到了林笑卻懷里,把林笑卻干干凈凈的衣衫踩出好幾個貓爪印。
“笑笑,我把我走過的痕跡分享給你。”
林笑卻笑著摸摸貓下巴頦,扶夭咕嚕嚕地輕呼著,很是愜意。
“謝謝,我很喜歡。”林笑卻抱著扶夭往來時的路走。
扶夭問是不是去祭司那:“那怪病是不是還沒驅散?”
近一年來,獸人族出現了一種怪病。
獸人一族有人形和獸形,成年后便可隨意轉化。但這一年卻很不尋常,一部分族人失去了這樣的能力,只能維持人身或獸身,無法轉化了。
更可怕的是,族內新誕生的嬰孩要么是人形要么是獸身,毫無第二形態的特征,祭司擔憂嬰孩長大以后依舊無法轉換形態。
“獸身的族人失去理智,像森林中的野獸一樣攻擊了同族。”林笑卻道,“祭司決定關押他們。”
扶夭急得翻了個身:“大家有受傷嗎?”
林笑卻默了半晌道:“三人重傷,一人瀕死。”
抵達部落中央,正趕上祭司宣布決定,受傷族人的親人不服:“為什么不殺了它?”
繆同雙眼猩紅:“它們早就不是我們的族人了,它們已經墮化為野獸,救不回來了。祭司!”
“獸的命是命,我們的命也是命,將他們驅逐吧!不要留在部落里了。”
祭司站在臺上,一意孤行。墮化為獸的族人都被關押了起來。
可糟糕的是,夜間時分,群獸沖破了囚籠,沖進一間間簡陋的草屋木屋大開殺戒。
一位孩子擋在母親面前,質問自己墮化為獸的父親:“爹!你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,你當真要吞了我們?”
皮毛純黑的豹子沒有回答,它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,失去了記憶,失去了思考,它和森林里的野獸毫無區別,面對新鮮的血食它沖了過去,尖利的爪牙撕碎了孩子……母親尖叫起來,下一瞬也落入了豹子的口中,攔腰折斷。
血肉掛在黑豹的獠牙間,它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美味,雙眼毫無所覺地流下了血淚。
火把點燃,獸人族廝殺起來,天明時分,十幾具找到的尸身和一些碎骨爛肉堆在了祭臺上。
墮獸大多都被獸人殺了,少數幾頭逃到了森林之中。
獸人們圍著祭臺哭泣、咆哮,祭司一夜間老了許多:“是我錯了。”
“無法挽回,獸人一族將分崩離析,”祭司預言道,“此后只會有人和獸,再無獸人了。”
怪病蔓延著,越來越多的族人成為人或獸,二者之間的矛盾越發尖銳。
當一頭獸失去語言能力,不再能開口說話,部落便會將之驅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