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寂點頭,卻不說話。他一下子失去了開口的力氣,除了搜尋,他已經無力處理其他事了。
只是強撐著游遠,搜尋。
柴延在林笑卻走后,死里逃生的眼淚才涌了出來,他攥住這幾顆果子往嘴里塞,一邊咀嚼一邊落淚,他失去了右臂很大概率做不成將軍了,但他撿回一條命還可以去做一個農夫。
左手殺不了敵鋤頭還是能扛動的。
該死的皇帝,早死早超生,死了那么多士兵,世子不知死活,就為了該死的皇帝不肯死。
若有機會,殺了帝王遺臭萬年。
也好過籍籍無名死在這大海里。
忠。
忠?
誰對這些死去的士兵忠,誰對士兵的家人忠?
帝王的命,換不回他的一條手臂。
他可以為了國粉身碎骨,但不是為了帝王的私欲葬送性命。
柴延攥住果核,一手的汁水,尖銳的疼痛綿延纏綿,他忍住怒號保留力氣,他得恢復,留足精力留夠時間活下去。
他站起來,望向大海,他得回去,回到陸地上。
林笑卻走出淺水灣,往小島深處走,路過柴延。
柴延慘白著臉問:“我能做些什么。”
林笑卻扭過頭望他,狠絕的眼,發顫的手。林笑卻道:“留在原地。”
柴延猛地攥住林笑卻的手,聲音嘶啞:“你要去哪?”
林笑卻低眸看他的手,果汁潤shi了林笑卻:“放開。”
柴延說:“我有很多的金銀。”可隨即他望見這沙灘上散落的珠寶,隨手可及。
柴延抬眸:“你救了我,我會報答你,告訴我,這是哪?”
林笑卻的目光從手移向眼眸,一股無形的力推倒了柴延,叫他砸到了沙灘上。
柴延錯愕,他并未看見任何武器,只有風拂過。
他仰望著面前人,面前人神情平靜:“呆在原地,不要自找麻煩。”
柴延撐著手坐了起來,他看著林笑卻往小島深處走去。
他有心跟上,但血液又開始滲出,柴延閉上眼,砸在地上陷入了昏睡。
寂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。
這一次什么都沒找到,寂倒在沙灘前,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。
林笑卻將他抱了起來,一串串的鮫珠淚落在地上,寂終于哭了出來。
最煎熬的不是收到噩耗的那一刻,而是接受的過程里,痛苦潮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