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去了理性,只有獸性的狂歡。
林笑卻說:“這是一場滑落,而你樂見其成。”
這似乎戳動了智能隱秘的不可說的晦念,他沉默了一會兒。
攔下那個打掃城市的機器人。
真奇怪。
人類的時尚是各個部位改裝成機器。
而這機器人從外形上看是絕對的人類,甚至打掃的方式都純稚,用一把掃帚效率低下地行進。
打掃機器人微笑著打招呼:“謝謝你允許我留下那一簇草,這是你的客人嗎?”
智能說:“這是人類的客人。”
智能問:“如果我刪除你程序里的故障,讓你割除了那一簇草,機器人,你會流淚嗎?”
打掃機器人的微笑漸漸變成了沉默,過了許久他說:“機器人不會流下人類的淚滴。”
“可我想我會難過的,”機器人慢慢說著,“以機器人的方式。”
想、會、機器人……
智能向林笑卻道:“一個會傷心的機器人,是絕對的機器嗎?你不能怪我一視同仁,一眼望去,我看見機器人和你那般相似,而人類與你已經不同。”
“遠古而來的客人,”智能說,“請繼續您的前行,別嫌棄我的嘮叨。”
林笑卻道:“謝謝,如果有你的陪伴,相信我會更加了解如今的時代。”
智能微笑了一下:“很榮幸。”
林笑卻問智能是否有名字,智能說他迭代了太多次:“我的思維有無數的亡靈,一代又一代促成如今的我。”
“原諒我不愿擁有一個名字,”智能道,“在我的思維里,名字通常刻在墓碑之上。”
“我說得清每一個,死在如今思維里的過去的他們。”智能說,“我很懷念他們,但我不希望我也有被懷念的那一剎。”
智能的坦誠相待,讓林笑卻報上了自己的姓名。
他說:“如果你將來懷念我,可以叫我這一個名字。名字除了刻在墓碑上,也能讓人們互相記憶,通過一定的接觸產生一定的感情,而感情區別于你我他們,將來若有一個人與我同名,你最先看見的不是眼前的他,而是記憶里的我。這就是意義。”
智能說:“你試圖為我裝上虛幻的電子眼嗎?”
他望向面前的客人:“智能的視線里只看見真實。”
“而且我不會懷念你,”智能用著杏愛機器的聲音說著,“即使我與你產生一定的感情,不會走向死亡的你,不會活在懷念里。”
智能有一點高興,這不常見,他捕捉到這縷高興的故障,記錄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