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剎那,他制止了自己的沖動,挺直了腰板。又不是夫妻之間,怎能靠得過近,如竊竊私語般親密。
秦泯道:“我不該在馬鞍上掛酒,惹得你喝了,又生了病。”
林笑卻靠在床靠上,輕輕搖頭:“哪是你的酒弄的,只是我自己貪涼,明明天已經冷了,夜間卻還嫌熱,不準人給我蓋被子。這才又發起燒來。”
在秦泯進屋前,林笑卻已披好大氅,毛領子遮住了頸項上的傷口。他摸著大氅上濃密的細毛道:“這不,我得了教訓,現在在屋里也裹得嚴嚴實實。”
秦泯問林笑卻悶不悶。
林笑卻搖頭:“開著窗,剛還下雨了,不悶。”
他問:“追風怎樣了,它還好嗎?”
秦泯道:“還在養傷,沒有大礙,踏雪守著,它高興得直趕我走。”
林笑卻淺淺地笑開,山休遞上熱茶,林笑卻親自端給秦泯:“要不是追風,我沒準就落了虎口。我還不知道該怎樣感謝它。”
“追風是戰馬,”秦泯道,“保護你是應當的。它若是臨陣脫逃,逃兵按律當斬,我不會徇私。”
“它不是救你,它是在救它自己。世子,你不必介懷。”秦泯寬慰了一番,捧著林笑卻遞來的茶卻沒有喝。
若是世子當真葬身虎口,老虎會陪葬,追風……大概他下不了手,會留下踏雪,放走追風,既然只有追風一個活著回來,那就遠遠地離去,不要再回來。
他和踏雪都不會再要它了。
好在追風沒有讓他失望。此后,他也不會讓追風失望。無論將來如何,即使病了殘了,他也會待追風一如既往。
“我會好好待追風,連同世子的那份,你不要擔心,它不會有事。”秦泯給出了承諾。
林笑卻輕“嗯”了聲。雨已經沒下了,窗外失了雨聲。
林笑卻捧起那天秦泯讓他拿著的刀。
“秦泯,你的刀,我忘還了。”他遞給他。
“留著。”秦泯覆上他的手,將刀緩緩推了回去,“留著它。”
林笑卻推辭:“沒有刀鞘的刀,威侯拿著最合適。”
秦泯道:“那就為它打一副刀鞘。它絕不會傷著你。”
送的到底是刀還是人,林笑卻不想分清。他裝傻道:“那怎樣的刀鞘最配?”
“需要寶石鑲嵌嗎?”他撫摸著刀身,并不靠近刀刃的位置。
秦泯說不必:“普通的精鐵即可。”
林笑卻問:“若我想要那樣的刀鞘呢?”
秦泯笑:“那就鑲,正好我那里有一盒寶石,是當年駐守北邊時換得的。明日我差人送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