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生倒在地上,頸項被蕭倦踩住,蕭倦只需稍稍用力,腳下的月生便要香消玉殞。
林笑卻摟住蕭倦,哽咽道:“陛下的血,臣飲就是了。臣咬好不好,臣用力的。”
林笑卻湊近蕭倦的頸項,張開口咬了上去。初時怯怕不敢,但想到月生若因他而死,恐怕以后再也無法卸下這沉重的負(fù)擔(dān),他用力啃噬,強(qiáng)迫自己一心一意只是用餐而已,最終咬破了蕭倦頸項的肌膚,嘗到了丁點血腥。
林笑卻淚水簌簌落下,潤shi唇瓣和血水交融。蕭倦右手松了,匕首落到地上,離月生相差不過一寸,匕首落倒,月生的眼睫微顫了一下。
松了匕首的蕭倦,愛撫怯玉伮的后腦,讓怯玉伮不要害怕,他是帝王,除了他,沒人能傷到怯玉伮。
蕭倦抱著怯玉伮回到榻上,怯玉伮仍然舔舐著帝王的頸項,嗷嗷待哺的可悲幼鳥。
張束撿起匕首,趕緊收了起來。生怕帝王又要劃破自己的身軀,天子怎能有所損傷,陛下坐擁江山萬里,多少人的性命把握在陛下手中。陛下若是劃破指腹,這血滴落出來,足夠下面的人淹死在血河。
蕭倦撫摸著怯玉伮的長發(fā),心中終于得到了淺淺一層的滿足。古有帝王吃齋念佛,他倒沒興趣供奉佛祖。這世上沒有神靈,只有他是天底下唯一的帝王。如若真有佛祖至尊,那也該是他本身,怯玉伮是不聽話的愛寵,他慈悲為懷將他喂養(yǎng),再合理不過。天長日久,怯玉伮的血肉全換成了他的,便能與他共享長壽,百歲無憂。
典籍上,人肉人血作藥引,救得至親性命。怯玉伮雖不是他的血脈后代,但帝王的抉擇,遠(yuǎn)比所謂的血緣更圣潔濃厚無法斬斷。
蕭倦撫摸著,稍離了些,四指并著往手心微攏,幾個小太監(jiān)便把月生抬到了蕭倦腳邊。
吃飽喝足該玩游戲了。
蕭倦輕輕拍了拍怯玉伮的背,讓他不必再舔舐,怯玉伮抬起頭來,shi漉著眼睫,紅著唇瓣。過去他的唇色總是寡淡的,今日沾了血,艷色千里,胭脂濡shi明月。
蕭倦撫上他的唇瓣,細(xì)細(xì)捻摩如愛撫月露,片刻后蕭倦道:“當(dāng)牛做馬的游戲怯玉伮好久沒玩,今天,是時候換匹更低賤的踩踏。”
林笑卻還沒回過神來,就被蕭倦放在了月生脊背上。
蕭倦踩著月生的手,讓他爬起來。
林笑卻想要離開,蕭倦道:“給你當(dāng)牛做馬,還是在烈焰中獻(xiàn)祭,怯玉伮,你選一個。”
林笑卻沉默了。
月生毫無被羞辱的難堪與痛苦,他支起手腳,慢慢爬了起來。林笑卻緞襪丟了,裸足拖曳在地毯上。
一匹幽山鹿,馱月影而歸。影斜長,越過鹿身不離不棄。
小雨忽至,極清極涼。鹿仍往前,月影卻被獵人捕撈,離了鹿遠(yuǎn)去。
行遠(yuǎn),鹿回頭,若有所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