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笑卻不知,這戰(zhàn)局外躲著的,還有一人。
蕭扶凃從山后小徑爬了上來,一身白在冬日并不起眼。
他沿著枯木林往上,手持弓箭快步往前。猛地瞧見戰(zhàn)局,蕭扶凃倏地趴了下來,躲在一棵粗壯的枯木后,平復(fù)呼吸。
蕭扶凃的箭術(shù)一向極好,靜靶或飛鳥,三箭齊發(fā),箭箭中靶。
他取出箭矢,呼吸漸漸急促。額上的傷未好,蕭扶凃想到父親對他的羞辱,握弓的手一緊,箭矢上了弦,竟下意識對準(zhǔn)了蕭倦。
但下一刻,他驚得松了手,箭矢掉在了腳旁。
風(fēng)雪呼嘯得很急,連刀劍聲都被掩蓋。就算蕭扶凃此刻走下來,恐怕也沒人能聽到腳步聲。
蕭扶凃在高地的枯木林里,蕭倦與謝知池處于低地。箭矢砸地細(xì)微的聲響,自然并未被人聽到。
唯有系統(tǒng)233是個例外。
蕭扶凃好似呼吸不過來,張著口喘息了好幾下,才重新把箭撿了起來。
那是他的父皇,他怎么可能做出弒父弒君的事。剛才只是太累了,一時晃了眼。
蕭扶凃?qū)⒓笇?zhǔn)了謝知池。
可一剎那,過往種種被壓制的不甘、不快,身為太子卻不得不服從的屈辱,父皇高大的身影健壯的身軀,遮住了他的天地。光黯淡,他什么也保護(hù)不了。
無論是自己的母后還是怯玉。
只要父皇不在了,他頭上再沒有一個能壓著他跪下的人。
殺了他,殺了父皇,殺了父親,他就贏了。先殺父親,再殺謝知池,此后無論皇權(quán)還是怯玉,無人能與他爭。
他不用再跪下做一個乖順的兒子。
一個被踩著肩膀壓著趴下的兒臣。
風(fēng)雪里,蕭倦與謝知池的拼殺越發(fā)激烈。蕭倦xiong膛的傷口開裂,謝知池左手被砍傷,不得已用上了右手。
每殺出一劍,如同刮骨之痛。蕭倦亦如此。
左手刀斷裂,蕭倦右手繼續(xù)殺伐。謝知池斜劍劈下,擋住了攻勢。
一剎那,蕭倦的刀刃斷裂,砸地。謝知池劍猛地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