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衛(wèi)的刀砍在了他的背上,達奚克大喝:“不!”
濮陽邵道:“是我連累你們,取我項上頭顱,回家去吧。”
那遼闊的草原,那低低的青草地,離家十余載,他想家了。
達奚克急趕,卻被攔在反叛的親衛(wèi)之外。
達奚克涕泗橫流:“享榮華富貴的時候,你們一個個沒說回去!共患難的時候,卻殺主公。叛徒!叛徒!有何顏面回故土啊!”
誓死追隨的繼續(xù)拼殺。
反叛的親衛(wèi)略有遲疑。
濮陽邵道:“身死異鄉(xiāng)者,我一人足矣。達奚克!停下,住手,你要還當我是主公,就停手。不要再殺你的兄弟。”
“這是我的最后一道命令。”
達奚克不肯,可他拿起刀,對面是共同作戰(zhàn)多年的親族,他怎么下得去手。
他殺了一個又一個,怎么到最后,還殺了自己的族人。
達奚克跪了下來。刀也落地。
他泣道:“我陪主公去,我陪主公。我的人頭,你們要的,就拿去罷。”
濮陽邵主動求死,反叛的親衛(wèi)倒不敢下手了。
濮陽邵大喝:“還在等什么!”
話落,他強忍轉(zhuǎn)過身去的渴望,想再看看怯玉伮,想回過頭去再看一眼。
一眼就好——
還是罷了。
一親衛(wèi)咬牙泣淚:“都是人,都想活!主公,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,這輩子,借你好頭顱一用!”
親衛(wèi)一刀斬下了濮陽邵的頭。
那身軀沒有刀槍劍戟的支撐,重重地砸在了地上。
他想念的家,想要牽手回家的妻,都離他遠去。
林笑卻氣喘不已,喘不上氣,眼淚不知不覺地落。
晏巉緊緊桎梏著他,喝道:“提頭者,赦免北歸,好馬一匹,金銀若干,回鄉(xiāng)去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