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笑卻微微搖了搖頭:“沒有說謊,小叔,御白是我的丈夫,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,關心他擔心他都是不夠的,最好一顆心全放他那,這樣才不辜負小叔的教導。”
戚南棠站在那里,沒有分丁點目光給自己的親侄子,他異常冷漠地注視著林笑卻的神情,跟外科醫生動手術似的,拿著刀翻找病根。
林笑卻不是個合格的演員,戚南棠沒從神情里瞧出深情,他冷戾的目光放輕了些,手術結束該包扎了。
“還沒結婚,不用這般辛苦。”戚南棠說,“回去吧。”
林笑卻就是為了躲戚南棠才不回去,他親自來邀更不愿回了。
林笑卻覆上戚御白的手,與戚御白十指相扣,隨后搖了搖頭。
戚南棠呼吸重了些,像頭快被惹怒的獅子。
林笑卻說的話很有道理,他說得很對,戚御白是林笑卻存活的理由,是親侄子的花瓶,是養在侄子身邊的玩偶,是不算昂貴的美麗雕塑,是該長了根扎戚御白身上,戚南棠應該相當怡然地接受才對。
可戚南棠只覺得心里燒了把火,跟蠟燭的火苗似的燃了半夜也不熄,燭淚滴在心口微微生疼。
“你明白就好。”戚南棠微微笑了下,“什么時候笑笑這般識趣了。”
“不過,”戚南棠近了一步,身影快將林笑卻淹沒,“我突然覺得你配不上戚御白。”
戚南棠攥住了他的手:“松開我的侄子,別把他弄臟了。”
林笑卻的手腕被捏紅了,但他固執地不松。他平靜地看向戚南棠:“小叔,御白很喜歡我,我也喜歡他,我過去雖然有一點不情愿,但現在我滿心滿意希望他醒來。”
“我想留在醫院一直照顧他。”林笑卻說得不急不緩,不像是告白,倒像是告誡。
告誡戚南棠,別胡鬧了。
戚南棠掃了一眼病床上的侄子,真可憐,身為戚家人自殘自害,也挺可恨。
戚南棠捏開了林笑卻的手,強硬地攥在自己手心。
不想聽林笑卻繼續說什么,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。
“聽話,笑笑,”手心觸碰到柔軟的唇,呼吸微燙,“你該回去了。”
林笑卻自己不愿走,戚南棠就幫他走,攔腰抱到懷里不容反抗。
戚南棠抱著花瓶抱著玩偶抱著雕塑,走到車前窗玻璃一晃而過,哪是花瓶玩偶,只有林笑卻,只是林笑卻。
他抱著林笑卻坐進車里,對司機說:“回家。”
過去戚南棠不覺得那是家,只是一個住所罷了。
可今晚懷里的人呼吸著心跳著,確實需要一個家才能把他藏好。
戚南棠摸著林笑卻的頭發,沒去看他不情愿的雙眼,自顧自將他亂了的發理順又摸亂了。
回到戚宅雪墊得很厚了。
林笑卻走在路上踩得雪吱哇響,飄散浮蕩的雪被踩得塌陷臟污,跟煎肉的聲音相似了半成。
林笑卻微微失神就被戚南棠摟在了懷里。林笑卻推了他一下,沒推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