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皇帝的臉色陰森,怒道:“要活的,送死的,怎么,是等不及朕駕崩了?”
將軍、世子跪了下來,將軍道:“陛下,鮫人兇殘破了船,臣、世子、眾士兵拼死抓住,水浴船內,只能在沉船前送鮫回返。”
皇帝道:“不必告訴朕你的辛勞,朕只要結果。你要兵、要武器、要什么朕給你什么,而朕要的,不過幾條活鮫,將軍,下次再讓朕失望——”
將軍低頭道:“臣以性命擔保,一定將活鮫送到陛下面前。”
世子不吭聲,皇帝慢吞吞走到世子面前,道:“逸樓,朕沒有兒子,你就如朕的兒子,長生之道,朕愿與你共享,你啊,盡心些,別辜負了朕的好意。”
好意?
世子駱逸樓望著凄慘死去的仆從,當今天子的好意,恐怕是拿他這個血脈之親做試驗吧。
有了長生,哪還需要親族。
駱逸樓頭更低了,悶聲道:“臣明白,陛下。”
老皇帝拍了拍駱逸樓的肩:“你明白就好,去吧,別耽擱。”
世子與將軍走出皇宮,世子道:“將軍還真是舍生忘死。”
將軍忠心耿耿道:“為陛下效死,臣的榮幸。”
駱逸樓嘲諷地笑了下,打道回府,柴延攔住了他:“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,世子應當知曉。別回了,去兵部。”
駱逸樓瞪了他一下,柴延仍是一副忠君為國的模樣。
不過……三過家門而不入的主人公,最后成了帝王……柴延是在暗示他嗎?
不對,柴延怎么會……
駱逸樓收回目光,不動聲色:“好,去兵部。”
大戰往前推進著,小島上夜晚下起暴雨來。電閃雷鳴白光在天際乍現,極短的一瞬極亮的光芒,人還沒看清就留在了過去。寂爬到淺海,波浪翻涌浸泡他的幽藍頭發,這樣的狂風暴雨他擔心林害怕。
但林坐在沙灘上,伸著手,感受狂風的侵襲,鮫人極好的夜視能力下,他看見林靜靜地笑著。
林喜歡風,喜歡雨,哪怕狂暴得吹得他晃動。
雨絲打在他的臉上,shi潤他的面龐,shi潤微揚的唇瓣,shi潤他的指尖,寂爬到他身邊去,吻向他的唇角,林抱住他,兩人在沙灘上倒了下去。
“風好大。”寂說。
“雨也大。”林笑卻說雨快把他們灌滿,說話時會嘗到雨絲,風吹得衣衫在顫,“我好像也成一條魚了。”
寂保留族群的驕傲,說不是魚,是鮫。
“幽藍的頭發,尖銳的爪,能捕大鯊。”
幽藍啊,林笑卻笑著,夜色里掩住安靜的凄哀:“寂是有力量的孩子。”
寂輕輕吻上林的額角,慢慢把林抱到懷中,給予林一頭鮫的溫度。
風雨更加狂烈了,寂的眼有些睜不開,林也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