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。
陸天明已確定對方要叫自己殺的是何人。
之前他聽老鴇聊起過嘎洼老爺。
普馬城數一數二的富豪。
這樣的烏彌人,對于生活在普馬城的楚人來說,簡直比烏彌國王還要可怕。
但讓陸天明沒想到的是,這老不修玩得如此變態。
湯如男再次緩緩道來:“淤青大概十天左右可以消除,但這十天,卻是我最快樂的十天,一旦恢復如初,那個老匹夫便會重金請我去府上。”
陸天明沉默。
他知道湯如男并不看重錢。
之所以要去,恐怕還是出于那嘎洼老爺的地位考量。
不然一個月要遭受三次非人的待遇,哪個女人受的了。
“不可以換個地方生活嗎?或者換一種方式?”
陸天明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。
湯如男不是普通女人,她的修為雖然不高,但畢竟是修行者。
如果她愿意,想要換一種活法并不是件難事。
“去哪?做什么?”湯如男自嘲一笑,“我從出生起便在這條街,自懂事后更是只接觸男女之間那些齷齪事,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。”
湯如男忽地沉默,背過身去悄悄抹起了眼淚。
陸天明沒有打擾她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難。
而且每個人的苦難都不一樣。
他做不到感同身受。
但是他可以做到尊重。
此刻,安安靜靜坐著便是對湯如男最大的尊重。
調整好呼吸后,湯如男繼續道:“我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,或者說,只有在看見那些客人為我爭風吃醋的時候,我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。
那些個客人覺得他們在玩弄我,但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,一想到他們為了一梁春夢拋金如土,我心里就會升起巨大的滿足感。
我知道這樣的虛榮心不叫尊嚴,但從小就不知道尊嚴為何物的人,又怎么可能去追求那種沒有見過的東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