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戟從煙盒里又抽了支煙,哂笑,“安寧恐高,怕水,怕黑她出事兒,是時間問題。”
安寧想起自己第一次跳傘,謝戟把她推下去,雖然平安降落了,但她直接被救護車拉走。
想起謝戟讓自己陪他海釣,深夜的大海黑的無邊無際,那一次之后,她做了三個月的心理咨詢。
想起謝戟讓她學潛水,她每次下水前都要在更衣室哭很久,有一次閉氣太久在深海昏厥,醫生說她離變成植物人只有一線之隔。
想起謝戟帶她滑雪,初出茅廬的她被帶到高級道,小腿骨折,森白的骨岔刺穿皮肉。
安寧被淹沒在無邊無際的回憶和哄笑里。
她看見謝戟的朋友舉著手機,“你們看安寧的朋友圈,還艾特謝哥,說感謝你讓我變成更好的自己?!?/p>
“謝哥你行啊,讓安寧玩死亡率三分之一的翼裝飛行,她怎么那么聽話?”
“安寧當初本來就是上趕著舔謝哥,別說謝哥讓她玩這些,就算謝哥直說讓安寧去死,她也心甘情愿,你們信不信?”
安寧抱著懷里那盆脆弱的植物,隔著門縫看謝戟那張俊美無儔的臉。
是謝戟說,想要懸崖上的海石竹作為二十六歲生日禮物。
她便從萬龍山上一躍而下。
她在懸崖上掛了兩個小時,和她一起出事兒的隊員因為體力不支摔了下去。
慘叫猶然在耳。
身體開始失溫前,安寧靠自己一口氣爬了上去,救援隊護送她下山時,一直說她今晚撿了一條命。
安寧后退一步,把門掩好。
就當那個愛慘了謝戟的安寧,已經死在了今晚的萬龍山。
而謝戟,要為死在今晚的安寧殉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