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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澤言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,他死死盯著我,仿佛要從我臉上找出一絲謊言的痕跡。
我沒有回避他的目光,只是輕輕點頭,“是,我也重生了。”
空氣瞬間凝固。
他踉蹌著后退半步,手撐在床沿才穩(wěn)住身形,眼底翻涌著震驚,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茫然。
他張了張嘴,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,“你…你既然也記得,那你為什么…”
為什么這一世如此平靜?為什么不再像前世那樣死纏爛打?為什么能眼睜睜看著他和蘇晚晚走近?
這些話他沒問出口,但我全都懂。
我扯了扯被血浸透的衣袖,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,“靳澤言,你忘了你最后說的話嗎?你說‘希望你放過我們一家三口’。”
“我這一世所有的退讓,都是在成全你的愿望。”
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,指尖攥得發(fā)白,“可你明明…”
明明上一世愛他愛到不計后果,明明這一世初遇時眼底還有未熄滅的光。
我打斷他,“人總是會變的。前世十年,足夠磨掉任何東西,包括我對你的執(zhí)念。”
正說著,病房門被推開,蘇晚晚扶著腰走進來,臉上還帶著刻意裝出來的擔憂,“澤言,知意醒了嗎?我來看看她。”
話沒說完,她的目光落在我纏滿紗布的手臂上,眼神暗了暗,隨即又換上委屈的表情,
“知意,對不起,都怪我不好,要是我沒去跟你說那些話,你也不會那么沖動。”
靳澤言立刻打斷她,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,“不關你的事,你身體不好,別多想,我會處理。”
他轉頭看向我時,眼神又冷了下來,“你好好養(yǎng)傷,別再惹事。”
說完,便扶著蘇晚晚轉身離開,仿佛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。
我看著他們的背影,忽然覺得無比諷刺。
兩世了,他始終看不到蘇晚晚的偽裝,也始終不肯相信我。
也好,這樣的“兩清”,才夠徹底。
我撥通了閨蜜的電話,“我決定去找你了。”
電話那頭的林薇薇沉默了幾秒,隨即爆發(fā)出驚天動地的吼聲,
“許知意你終于想通了!我早就說過靳澤言那個瞎子配不上你。”
“機票我現(xiàn)在就給你訂,明天早上九點的航班,你要是敢反悔我就飛過去綁也把你綁過來!”
我聽著她熟悉的咋咋呼呼,眼眶忽然有些發(fā)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