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瞬間一片漆黑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我聽到老王在外面憤怒地咆哮:“周遠強!你不是人!你會遭報應的!”
周遠強關上車門,隔絕了老王的聲音。
他在我耳邊,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,惡魔般地低語。
“想求救?柳月娥,我告訴你,這九十九天,你就是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?!?/p>
“你越是掙扎,我越要讓你知道,什么叫絕望。”
汽車再次發動,帶著我,墜入更深的黑暗地獄。
頭上的黑布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取了下來。
或許是在我因為缺氧而昏過去之后。
再次恢復意識,車子依然在行駛。
窗外的景象已經從南方的郁郁蔥蔥,變成了北方的蕭瑟荒涼。
時間,在這狹窄的空間里失去了意義。
我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,只知道日出日落,循環往復。
我的雙腿早已失去了知覺,它們像兩根不屬于我的木頭,冰冷、浮腫、僵硬。
小腿上被繩子勒出的深痕已經潰爛,滲出黃色的黏液,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。
長期的禁錮,讓我的肌肉開始萎縮。
我成了一個活著的木乃伊,被困在這移動的鐵棺材里。
一日三餐,由周遠強決定。
他心情好時,會把面包和水遞到我嘴邊。
他心情不好時,我便要餓上一整天。
最讓我崩潰的是生理問題。
他會用一個塑料桶,在我需要的時候,極其不耐煩地放在我身下。
那種毫無尊嚴的暴露,每一次都讓我羞憤欲死。
我哭過,鬧過,咒罵過。
可他始終無動于衷。
他就像一個精密的、沒有感情的機器,唯一的任務就是開車,以及看管我這個囚犯。
老王沒有再跟我們搭伴。
或許是被周遠強嚇退了,又或許,周遠強故意甩掉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