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天爺呀,這可是百兩銀子啊,這要是換成現代的紙幣,怕是能塞滿整個衣柜吧?到時候別說給醉仙樓換桌椅,就是盤下隔壁那間鋪子開個分店都夠了。
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那木箱,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王忠義這老狐貍要是再堅持一下,哪怕再多說一句“掌柜若是嫌少,我再添五十兩”,她保不齊就當場破功,抱著箱子喊“王大人,你真是明事理了”。
可不行,現在收手,要是傳出去,她昭虞豈不是成了見錢眼開的主?以后怎么在江湖,哦不,酒樓圈立足?昭虞用力掐了掐掌心,逼著自己移開視線。
王忠義臉上得意的笑容頓時僵住,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,眼底的輕蔑漸漸被驚愕取代。
明明方才這人看銀子時眼睛都直了,轉瞬間竟能說出這般冠冕堂皇的話,難不成這醉仙樓的掌柜真是個不貪財的?“昭掌柜,”他壓了壓心頭的火氣,語氣沉了沉,“凡事留一線,日后好相見,你當真要揪著這點事兒不放?”昭虞挑眉,無辜地歪了歪頭:“王大人這話就奇怪了,我醉仙樓平白遭人污蔑,差點關門大吉,如今只求一個清白,怎么就成了揪著不放了,要是大人既不肯給個公開說法,又想用銀子打發人,莫不是心里有鬼?”這話像一根針,精準地扎中了王忠義的痛處,他臉色漲得通紅,往前一步,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威脅:“昭掌柜,別給臉不要臉,你以為憑你一個酒樓掌柜能與我王家抗衡?真要鬧起來,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這醉仙樓徹底開不下去!”“是嗎?”昭虞非但不懼,反倒笑了,“王大人這是要動真格的了?也好,反正告示已經傳遍全城,街坊鄰居都看著呢,要是我這醉仙樓真出什么事兒,大家第一個懷疑的怕是就是惱羞成怒的你吧?”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周圍探頭探腦的伙計和幾個早起的客人,揚高了聲音:“諸位也聽見了,王大人說要讓我這醉仙樓開不下去呢!看來這告示上說的,未必是假的,不然王大人為何如此怕我要個清白?”周圍頓時響起竊竊私語,幾道目光落在王忠義身上,帶著明顯的審視。
王忠義被看得渾身不自在,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。
他原以為對付一個女子易如反掌,卻沒料到昭虞如此伶牙俐齒。
王忠義在京城的勢力強大不假,可他忘了,這是在民間,自古以來,民眾的聲音都是極有分量的,昭虞深諳此道。
而她恰是玩轉人心的好手,三言兩語便讓他成了眾矢之的,這等操控輿論的本事,可比他那套權勢壓人高明多了。
王忠義氣得手指發顫,指著昭虞卻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昭虞看過去,祁允諫正慢悠悠地走了進來,手指細細地纏繞著發尾的頭發,見到大堂里的情形,驚訝地挑眉:“喲,這是怎么了?王大人如此清閑,怎么一大早就來醉仙樓里喝茶?”他走到王忠義旁邊,像是才看見他的臉色,詫異道:“發生何事了,怎惹得王大人如此氣惱?”看到祁允諫,王忠義的臉色變了變,氣焰瞬間矮了半截。
他知道祁允諫與不少名門子弟關系都不錯,此事不能鬧大,鬧大了,對他并沒有好處。
“祁公子說笑了。
”王忠義強壓下怒火,擠出一個笑來,“我只是來與昭掌柜商議一些私事。
”祁允諫走到昭虞的身邊,目光落在地上的木箱和跪著的王管家身上,驚訝道:“這陣仗,可不像是商議私事的樣子?。 闭延菘戳丝凑驹谂赃叺钠钤手G,心里奇怪,他怎么來了?面上卻不動聲色。
王忠義也知道,今日估摸著是討不到好了,再待下去只會更難看,便隨便找了個理由轉身便走,走前還不忘讓人把那箱銀子搬走。
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,昭虞松了口氣,轉頭看向祁允諫,挑眉:“祁公子,今日怎么來了?”祁允諫聳聳肩,笑得紈绔:“我這不是怕某些人應付不來,特意來為你撐腰嗎?怎么樣?我這‘公務’處理得不錯吧?”昭虞白了他一眼,嘴角卻忍不住向上翹:“算你有點用,不過,你怎么知道他今日會來?”“猜的。
”祁允諫湊近一步,聲音壓低,帶著幾分戲謔,“畢竟,誰讓昭姑娘昨日那告示寫得太精彩,人家睡不著覺,自然要找上門來。
”昭虞被他說得耳根發燙,伸手推了他一把:“胡說什么呢。
”“不過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