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人須發皆白,面色蠟黃,雙目緊閉,嘴唇干裂,看上去氣息奄奄。
屋內的光線很暗,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進些許光亮。
屋內陳設極其簡陋,只有一張破舊的木板床,和一套破舊不堪的桌椅,處處透著貧寒。
悲傷的氣氛在小小的屋子里彌漫開來,讓人心里沉甸甸的。
昭虞看著眼前的情景,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。
她剛想說什么,就見祁允諫已經蹲下身,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,又摸了摸他的頸動脈。
“還有氣。
”祁允諫松了口氣,抬頭對陳臨賦說,“別晃他,先放平。
”陳臨賦這才反應過來,手忙腳亂地把老人放在地上鋪著的稻草上。
昭虞在屋里掃了一圈,看見墻角堆著不少藥草,桌上還有個豁了口的藥罐,里面的藥渣已經涼透了。
“有水嗎?”祁允諫問。
昭虞反應過來,連忙上前幫忙,她環顧了一下四周,看到一個水缸,便走過去舀了一碗水。
她剛把水湊到老人嘴邊,就見老人喉嚨動了動,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,臉漲得通紅,像是有什么東西卡在嗓子里。
“這這怎么辦?”陳臨賦急得團團轉,眼淚又下來了。
祁允諫伸手在老人背上輕輕拍了幾下,力道不重,卻很有章法。
沒一會兒,老人咳地一聲吐出一口濃痰,呼吸漸漸平穩下來,眼睛也慢慢睜開了條縫。
“爹!你醒了!太好了!”陳臨賦喜極而泣,緊緊地握住了老人的手。
“讓他緩口氣。
”祁允諫示意他別急。
老人的眼神還有些渾濁,他看了看陳臨賦,又看了看周圍的人,嘴唇動了動,卻沒能說出話來。
昭虞看著老人的臉,覺得有些眼熟,像是在哪里見過。
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,突然想起來了。
上次這老人家來,說是讓她幫忙瞧瞧科舉之事,當時她怕議論這些會給自己引來麻煩,就沒答應,沒想到竟然是陳臨賦的爹。
老人這時候緩過勁來了,他喘了口氣,看著陳臨賦,虛弱地說:“賦兒我沒事就是剛才有點頭暈”陳臨賦這才徹底松了口氣,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,帶著后怕說:“爹,你嚇死我了!小石頭跑來說你倒在地上不動了,我還以為還以為”他說著,聲音又哽咽了。
小石頭站在一旁,也知道自己剛才是大驚小怪了,他低著頭,小聲地說:“對不起,我剛才太害怕了,就”陳臨賦搖了搖頭,摸了摸他的頭:“不怪你,是我太緊張了。
”一場虛驚,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。
屋子里悲傷的氣氛漸漸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。
陳臨賦安頓好父親,讓他躺在床上休息,然后才轉過身,對著昭虞和祁允諫拱手道謝:“多謝二位剛才出手相助,大恩不言謝。
”昭虞擺了擺手:“舉手之勞,不用客氣。
你還是好好照顧伯父吧,他這身體可不能再受驚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