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人!快來人!給本宮將這個瘋女人拖下去杖責一百!”皇后失聲尖叫,頭上的釵環步搖東倒西歪,臉上妝容也花了一些,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。
就在此時,長春宮外響起侍衛們的聲音:“侯爺,這個時候皇后娘娘已經休息了,您不能進去!”
皇后眉頭猛皺,侯爺,難道是行止來了?
早就聽說定北侯極其寵愛未過門的夫人,瞧不得他夫人受別人欺負。縱使是一點委屈,定北侯都會盡數奉還。
所以她才刻意挑選了晚上,在宮門關上之前半刻鐘,讓嬤嬤們將慕云歡強行帶到宮中,就是不想讓沈離夜處處護著慕云歡。
卻不想,沈離夜竟是為了護著慕云歡,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韙!
正想著,宮殿的門直接從外面打開了。
沈離夜一身白袍,冬夜里呼嘯的風將他的衣袍吹得翩翩起舞。
慕云歡站在皇后面前,兩人渾身都shi透了,宮殿里丫鬟亂做了一團。
這是他進來第一眼看見的場景。
深邃冷凜的桃花眼幾乎是憑著直覺,直接看向了人群中的慕云歡,只見她以往明亮的鳳眸一動不動地就那樣看著他。
“下官參見皇后娘娘。”行禮,起身一氣呵成。
但沒等皇后說話,沈離夜徑直走向了旁邊被淋成落湯雞的慕云歡。
瞧見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,慕云歡神色極不自然,所有的怒氣消散一空,更是心虛地不停將手邊的木桶挪到自己的身后,像是做錯了事被家長抓到的孩子一樣,想要掩飾住,卻不由自主地心虛躲開他的注視。
沈離夜知道那肯定是冷水,他走到她的面前,伸手就抓住了她下意識往后躲的手。
沒等沈離夜說話,慕云歡就搶先開口,結結巴巴地看著他說:“阿七,不是我先動手的……”
她心虛地不敢看他,雙手背在身后,那模樣看著乖巧極了。
沈離夜眉頭一皺,這才明白慕云歡還未完全醒酒。
否則她清醒的時候,肯定不會這樣乖巧安靜地和他說話。
也不會這樣溫柔地叫他阿七。
他給她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珠,輕聲安撫:“阿七知道。”
“行止,此時進宮,你可想好后果?”皇后氣得全身顫抖。
沈離夜眼眸猩紅布滿了血絲,滿眼都是隱忍的苦痛,神色沒有半分起伏,沉聲道:“勞煩皇后娘娘擔心,下官明日定向皇上皇后請罪。但今日,我家夫人不能再留在長春宮。”
說完,沒再等皇后說話,他將慕云歡打橫抱起,轉身就離開了。
看著沈離夜溫柔的模樣,皇后這才驚覺,安寧說的沒錯。
宮門外,臨風已經備好了馬車等著。
守著宮門的御林軍們,一個個全都拉長了臉,滿臉的擔憂和惶恐。
他們曾經也是在軍中打過仗的人,都曾是定北侯沈離夜麾下的人,自然敬重他。
可宮門落鎖之后,無皇上的旨意,私放官員入宮是死罪。
沈離夜懷里抱著shi漉漉的慕云歡走出去,經過御林軍的身邊,啞聲道:“明日皇上問起,將所有過錯推及本侯身上,只說是本侯硬闖,你們自己脫身便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