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圃深處的紫藤架下,林墨將最后一株“凝血草”移栽進玉盆。晨露順著葉片滑落,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,卻掩不住草根處那抹極淡的黑紋——這是被血煞粉侵蝕過的痕跡,尋常修士根本察覺不到。
“內門的方向動靜很大。”蘇靈兒從竹屋走出,手中捏著片剛摘下的柳葉,葉尖微微顫抖,“王沖被亂劍砍死了,那個黑煞門的面具人被陳長老廢了修為,現在關在悔過堂。”
林墨直起身,指尖在凝血草的黑紋上輕輕一點,紅紫色的毒煞悄然涌入,將那抹黑氣盡數吞噬:“長老們怎么說?”
“還能怎么說?”蘇靈兒將柳葉碾碎,汁液在掌心凝成淡綠色的靈珠,“李長老說這是黑煞門設下的圈套,想挑撥離間,讓把賬冊和毒丹都交上去封存查辦。”
“封存?怕是想銷毀證據吧。”林墨冷笑一聲,將玉盆放進儲物袋,“陳長老呢?”
“他守著悔過堂不肯走,說要等掌門出關親自定奪。”蘇靈兒的聲音低了幾分,“不過我聽說,劉長老已經帶人去藥圃了,說是要‘搜查黑煞門余黨’。”
林墨眼中寒光一閃。劉長老正是與趙烈勾結的那位,此刻派人來搜,分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。他轉身將竹屋角落的藥草盡數收進袋中,又從床板下取出個黑色陶罐——里面裝著用千年腐心草煉制的毒液,是他昨夜的成果。
“走后門。”林墨拉著蘇靈兒繞到竹屋后方,推開那扇積記灰塵的木門。門外是條狹窄的山道,直通外門的廢棄礦洞,“陳長老拖不了太久,我們必須找個地方暫時躲起來。”
兩人剛鉆進山道,就聽到藥圃方向傳來呵斥聲。劉長老帶著十幾個內門弟子,正將陳老者圍在中央,為首的弟子手中還捧著個眼熟的木箱——正是從密室搜出的毒丹。
“陳老頭,你勾結黑煞門,用外門弟子煉毒丹,還敢狡辯?”劉長老手持拂塵,雪白的須髯在風中飄動,看似仙風道骨,眼神卻淬著冰,“把賬冊交出來,老夫還能饒你個全尸。”
陳老者拄著藥鋤,脊背挺得筆直:“劉嵩!你敢讓不敢認?這些毒丹上的骷髏印記,分明是你親手刻的!”
“一派胡言!”劉長老拂塵一揮,淡青色的靈力如鞭子般抽向陳老者的膝蓋,“給我打!打到他肯說為止!”
弟子們剛要上前,卻見陳老者猛地將藥鋤插入土中,藥圃里種植的百余種藥草突然無風自動,葉片尖端泛起墨綠色的毒霧——竟是早已布好的毒陣!
“老夫在藥圃守了三十年,早就料到有這么一天!”陳老者咳出一口血,臉上卻帶著決絕的笑意,“這些毒草,都是用被你們害死的弟子精血澆灌的,今天就用你們的命來償!”
毒霧彌漫間,內門弟子紛紛倒地抽搐,劉長老雖及時祭出靈力護罩,卻也被毒霧逼得連連后退。他看著那些熟悉的毒草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——這些本該用來煉丹的靈草,竟全被培育成了劇毒之物!
林墨在山道拐角將這一幕看得真切,指尖的紅紫色毒煞幾乎要凝成實質。蘇靈兒緊緊攥著他的衣袖,聲音發顫:“我們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能去。”林墨按住她的手,目光掃過遠處內門殿宇的飛檐,“陳長老在用自已拖延時間,我們得把證據送到掌門那里。”
他從儲物袋取出那幾本賬冊,撕下最后一頁揣進懷中,其余的盡數塞進個竹筒,又在竹筒外裹上三層浸過破靈草汁液的麻布:“你沿著山道去礦洞,那里有個通往掌門閉關處的密道,把這個交給掌門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去會會劉嵩。”林墨將黑色陶罐遞給她,“這里面的毒液能破筑基以下的靈力護罩,遇到危險就潑出去。記住,不到萬不得已,別用。”
蘇靈兒接過陶罐,指尖觸到冰涼的陶壁,突然抓住林墨的手腕:“你要小心,劉長老已經半步筑基了。”
林墨笑了笑,反手將她推向山道深處:“告訴掌門,就說林墨在丹房等他。”
看著蘇靈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,林墨轉身走出山道,紅紫色的毒煞在周身凝成淡淡的霧氣。藥圃中的毒霧已漸漸散去,陳老者倒在血泊中,藥鋤上的靈力徹底消散,劉長老正用靈力擦拭著賬冊上的血跡,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。
“劉長老好手段。”林墨緩步走出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,“用毒草煉毒丹,再用毒丹換修為,這買賣倒是劃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