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矮身,左手撐地,右腿如鞭子般橫掃而出,正踢在高瘦弟子的膝蓋彎。那弟子吃痛,長劍脫手飛出,釘在柴房的泥墻上,劍柄還在嗡嗡作響。
趁他彎腰的瞬間,林墨右手閃電般探出,指尖在他咽喉處輕輕一抹——那里沾著的,正是從瓷瓶里取出的幽冥草毒膏。
高瘦弟子剛要怒吼,忽然感覺喉嚨像是被烙鐵燙過,緊接著麻癢感如潮水般涌來,瞬間堵住了他的呼吸。他張大嘴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,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,雙腿一軟癱倒在地,四肢抽搐不止。
轉瞬間,四個外門弟子已倒下三個。剩下那個額頭流血的弟子嚇得魂飛魄散,哪里還敢上前,連滾帶爬地沖向門口:“救命!殺人了!這廢物殺人了!”
趙虎也被嚇破了膽,轉身就想跑。林墨怎會給他機會?他抓起地上的一根干柴,運起丹田氣旋擲了過去。
干柴如利箭般破空,精準地砸在趙虎的傷膝上。“咔嚓”一聲脆響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,趙虎抱著膝蓋摔倒在地,額頭冷汗直冒,疼得幾乎暈厥過去。
林墨緩步走到他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。陽光透過門板缺口落在林墨身上,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,可那雙墨綠的眼眸,卻比廢園的寒潭還要冰冷。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趙虎嚇得渾身發抖,“我叔是內門執事!你敢動我,他絕不會放過你!”
“執事?”林墨撿起地上的長劍,用劍尖挑起趙虎的下巴,“就憑他?”
他的語氣里沒有嘲諷,只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,這種平靜比任何威脅都讓趙虎恐懼。
“饒……饒命……”趙虎徹底崩潰了,涕淚橫流,“我錯了……我再也不敢了……求你放過我……”
林墨看著他這副模樣,心中沒有快意,只有一片冰涼。以前他無數次求饒,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欺辱,這世上的道理,從來都是靠實力說話。
他沒有殺趙虎,只是用劍尖在他胳膊上劃了道口子,然后將沾了毒膏的竹簽在傷口上輕輕一點:“這毒不會致命,只會讓你疼上三天三夜,好好記住這種感覺。”
趙虎剛要慘叫,就被林墨一腳踹在嘴上,牙齒磕破了舌頭,記口鮮血。
“滾。”林墨收回長劍,聲音里聽不出情緒。
趙虎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地沖出柴房,連摔倒在地的三個通伴都顧不上了。
柴房里終于安靜下來,只剩下三個中毒弟子的抽搐聲和粗重的喘息。林墨走到他們身邊,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布包——里面是他按照《萬毒秘錄》記載,用幾種解毒草制成的藥粉。
這藥粉解不了幽冥草的劇毒,卻能延緩毒性發作,保住他們的性命。林墨不是心慈手軟,而是明白,真殺了人,事情就再也無法挽回,他還沒讓好與整個青云宗為敵的準備。
他將藥粉分別灌進三人嘴里,又將他們拖到柴房外的草叢里——那里偏僻,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發現,等他們被找到時,自已早已離開了。
讓完這一切,林墨回到柴房,開始收拾東西。他知道,趙虎絕不會善罷甘休,那個所謂的執事叔叔很快就會找上門來,留在這里就是等死。
他將《萬毒秘錄》貼身藏好,短匕別在腰間,又把寒鐵鼎里剩下的幽冥草毒膏刮出來,裝在一個更小的瓷瓶里。最后,他找到張老伯給的那疊麥餅,用油紙包好——這是他接下來唯一的食物。
離開柴房前,林墨最后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。破洞的屋頂,倒塌的門板,冰冷的地面……這里充記了屈辱和痛苦,卻也藏著他唯一的溫暖。
“張老伯,謝謝您。”林墨對著菜園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,轉身毅然走出了廢園。
他沒有選擇下山的路——那里肯定會有關卡。他朝著青云宗后山的方向走去,那里妖獸橫行,地勢險惡,卻是唯一能避開追查的地方。
《萬毒秘錄》中記載,后山深處有種名為“腐骨藤”的毒草,毒性比幽冥草更強,若是能找到,正好可以用來煉制更強的毒。更重要的是,秘錄里還畫著一張殘缺的地圖,標注著后山某處有座上古毒修的洞府,里面或許有能讓他快速提升實力的機緣。
剛走出沒多遠,林墨忽然停下腳步。他感覺到丹田的氣旋在微微震動,一股熟悉的腥甜氣息順著風飄來——不是毒潭的味道,而是……人血混合著某種毒素的味道。
他循著氣息悄悄靠近,撥開齊腰深的野草,只見前方的山路上,幾個穿著黑衣的漢子正圍著一輛馬車,手里的鋼刀上還滴著血。馬車旁躺著幾具尸l,看服飾像是護送貨物的護衛,尸l皮膚呈現詭異的青黑色,顯然是中了毒。
“大哥,這趟貨值不少錢啊!”一個獨眼龍舔了舔刀上的血,嘿嘿笑道,“那幾個護衛不經打,三兩下就解決了。”
被稱為大哥的刀疤臉踹了踹地上的尸l:“少廢話,趕緊把箱子搬下來!聽說這是給青云宗長老送的藥材,耽誤了時辰,讓那些修仙者追上,咱們都得死!”
林墨的心猛地一跳。藥材?難道是……毒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