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句話剛說出口,門口傳來女兒許沅沅的聲音:“你再說一句試試?”
許哲一頓,臉色微變。
許沅沅走進來,一身工裝外套,氣場凌厲,像極了我年輕時沒被打磨掉的那一面。
她看著許哲,一字一句:
“許哲,你現在能活著,靠的不是你爸的資源,也不是林遙那張臉”
“是你媽這些年省吃儉用供你念書,給你洗衣做飯,喂你吃藥,護著你長大的命。”
“你張嘴就是‘讓她來擦屁股’,你還是人嗎?”
“你是不是忘了,你媽發燒住院那次,你說你臨時有面試,讓她一個人打車掛號,還摔倒在急診門口?”
“你是不是也忘了,那年你公司差錢,她拿出私房錢給你墊了五萬?你說‘以后一定會還’,可你一毛沒還,還敢反過來罵她?”
許哲臉色漲得通紅:“你你少在這添油加醋!”
“媽沒你說得那么偉大,她要是真能干,為什么到現在才有點出息?為什么以前那么多年都沒聲沒息?”
許沅沅忽然笑了,笑得嘲諷又悲涼。
“你以為她是沒能力?她是不想撕破臉,不想讓你丟人。”
“你就是坐在象牙塔里吃慣了家里伺候的飯,喝慣了別人犧牲的血,把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。”
“所以你從沒想過問問她,她到底想要什么。”
“也難怪,你和你爸,一模一樣。”
她說完,摔門而去。
許哲咬牙切齒地看著她的背影,拳頭攥得死緊,卻一句反駁都說不出來。
那天晚上,許致遠撥通了我的電話。
他說:“晚春,咱們聊聊吧。”
我站在海邊的民宿陽臺上,望著退潮后的礁石,風里帶著咸濕的味道。
我沒有接。
也沒有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