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唐思雅同、志?”
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,額頭有汗,口罩拉在下巴上,臉色疲憊但平靜。
唐思雅猛地從地上站起來,眼前一黑,抓住門框才站穩,聲音干澀。
“醫生!他怎么樣?”
“送來得非常及時!”
醫生松了口氣,說道。
“急性嚴重過敏,喉頭水腫導致窒息休克,再晚幾分鐘就危險了,現在情況穩定了,脫離危險,用了藥,轉到三樓301病房觀察,需要安靜,家屬探視不能太多人。”
“脫離危險”幾個字讓唐思雅緊繃的神經松了下來,身體晃了一下。她深吸一口氣,才站穩。
“謝謝您,醫生!”
醫生擺擺手走了。唐思雅扶著墻,腳步不穩地挪到病房門口。
門上的小玻璃窗透出燈光。她湊近去看。
陸軍銘躺在靠窗的病床上,蓋著白色薄被。
高大的身體陷在病床里,臉上的紅疹消褪了一些,但還有大片潮、紅,額頭和脖子上貼著濕毛巾。
氧氣面罩蓋著他的口鼻,隨著微弱的呼吸,面罩內壁凝起一層白霧。
病房里很安靜,只有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聲音,綠色的光點在屏幕上跳動。
唐思雅站在門外,隔著玻璃看了很久。
直到腿站麻了,走廊的燈也暗了,她才慢慢轉身,一步步挪出醫院。
凌晨的寒氣撲面而來,她裹緊衣服,天快亮了。
軍區家屬院的小廚房里,煤球爐子燒得正旺。
一個深棕色的陶罐坐在爐火上,蓋子被蒸汽頂得輕輕跳動,雞湯的香氣彌漫開。
唐思雅坐在爐邊的小板凳上,手里拿著蒲扇,輕輕扇著爐門。
她下意識伸手去拿旁邊臺子上的鋁飯盒。
飯盒很舊,淺藍色的漆面磨得斑駁,邊角露出了金屬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