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楚垂眸,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:“那么多年的堅持,放棄了,可惜啊。”
寧勛微怔,無意間被觸動。
“因為那意味著,以前所有因此作出的犧牲,都沒有了意義。”
寧頓心里猛地一震,一張年輕的笑臉仿佛再次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同樣深愛著極限紀錄片的男孩。
如果從此再也不拍極限紀錄片,那個人是不是就白死了呢?
馬魯姆火山口被夕陽鍍上一層金色,這座讓世界上無數(shù)探險家心馳神往的活火山,還在徐徐飄著輕煙。裊裊煙霧中,安布里姆島的圣山亦如千百年那樣巍峨矗立,時刻伴隨著噴發(fā)的危險,卻也時刻哺育著一代又一代子民。
有那么一刻,寧勛忽然有點理解,為什么安布里姆島的原始居民將福澤理解為堅持。
堅持,有的時候不只是為了活著的人,也是為了死去的人。
“放棄重要的東西很不好過吧?也許以后會后悔,覺得也許不管不顧地堅持下去,就會有不一樣的結(jié)局了。”喬楚似乎根本不是在和寧勛說話,而是一個人自言自語。
寧勛收回視線,看了喬楚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她竟然哭了,哭得無聲無息。
這是寧勛認識喬楚以來
喬楚拿起那條吊索,臉色蒼白,眼睛卻極亮,好像她的全都世界,就只剩下眼前這條冷硬的繩索了。
寧勛和沈岳之也注意到喬楚的異樣。
“喬作家……”寧勛想要上前,卻被沈岳之攔住。
此時喬楚已經(jīng)將那條緊緊繃住的繩索拿在手中。
接下來發(fā)生的一幕,讓在場所有人看得一頭霧水。
因為喬楚竟然俯身,側(cè)頭,令人費解地將耳朵貼在了那條繩索上,并且一下一下在繩索上敲擊,節(jié)奏十分有規(guī)律。
兩下長,三下短,接著還是兩下長,三下短。
起初喬楚的神色還很鎮(zhèn)定,可是當她如此重復了四五遍敲擊之后,眼眶卻漸漸發(fā)紅,拳頭握得越來越緊。雨水打在她身上,甚至直接落在沒有保護措施的臉頰上,可是她卻不為所動,緊緊將耳朵壓在繩索上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