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梁以初真的覺得喬楚的情緒不對了,他不顧她的躲閃,直接抓起她的手,也不再說話,只是那樣看著她。
喬楚掙了兩下,沒有掙脫,深吸一口氣,對梁以初說;“你跟我來!”說著就拉著他徑直向自己的船長室走去,把梁以初推進去,拉上床簾關上門,又順手將燈也關上。
船長室內立刻陷入一片漆黑。
也算是帕洛克和沈岳之沒有那么喪心病狂,沒有給這些攝像機裝上夜視功能,他們尚且能借助黑暗保留下最后的隱私。
梁以初靠門板站著,喬楚就在他面前,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,卻能從她的呼吸節奏判斷出她此時情緒的不穩定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梁以初的聲音低沉柔軟下來,保證只有喬楚能聽見,而不會被攝像機收音。
“梁以初,你為什么對我這么……好?”話一出口,喬楚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太矯情,可是她卻想不出更好的表達方式。
梁以初笑了,他很少笑出聲,但是一旦這樣低低的笑起來,卻像羽毛輕輕在心上拂過。
“我們不是一直這樣么?”
喬楚搖頭,不是的,他們之間不是這樣的。雖然他們親密一如往昔,但是喬楚就是知道,他和她不一樣了。
“不對,梁以初……這種不對的……”喬楚搖著頭,從心中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。梁以初對她好,但是這種好,在面對沒日沒夜的鏡頭時,讓她分不清真假,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慌感。
梁以初抬手,想要將喬楚的頭按在自己懷中,卻再次被她躲開。
喬楚忽然抬手抓住梁以初的衣襟,很想問他,梁以初你如此體貼,如此溫柔,對我這樣好,究竟是做給誰看的?為什么要這么做?但是她扯了兩下,卻又安靜下來,手上的力氣漸松,顯得不再那么激動了。
梁以初試探地一點點包住她抓著他衣服的手,這一次她沒有躲開。不料就在這時,喬楚輕聲問:
“梁以初,你是我認識的那個星期五么?”
梁以初微微愣住。
喬楚抬起頭,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已經能看出梁以初的樣子。她將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,心里也不斷有個聲音在問她自己:梁以初真的是當年在島上那個什么都不懂,完全由她啟蒙的星期五么?
她從來沒認真思考過,梁以初究竟是什么時候流落到那座荒島,好像他生來就是島上未經世事的野蠻人一樣。可是漸漸聽說了一些梁家的消息,梁以初和父母遭遇船難的那年明明已經是十幾歲了。十幾歲的少年流落荒島,難道只是因為在島上獨自生活了幾年,就變得連最基本的人類常識都不懂么?何至于需要她一筆一劃的教授才能學會認字?何至于還要天真地問她那一句一句歌詞的含義?
“梁以初……星期五……”喬楚無意識地重復著他的名字。
梁以初終于回過神,將她凌亂的頭發捋順,“我當然是你的星期五,我的一切,都是你教給我的,不記得了么?”
聽到這個回答,喬楚失望地勾了勾唇角。
他還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訴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