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旋即又被一種更復(fù)雜的情緒攫住。
“嫂子,她喝下去了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,像怕驚擾了什么。
午飯的桌上,氣氛有些沉悶。
一大盆金黃油亮的雞湯擺在中央,香氣四溢。
可徐大牛卻拿著筷子,半天沒動一下。
他喝了一口悶酒,粗糙的臉上滿是愁云。
“江兄弟。”
他終于忍不住開了口,聲音壓得很低,像做賊一樣。
“不是俺多嘴……屋里那位……來路不明啊。”
“你看她那身料子,那長相,一看就不是咱們這種莊戶人家的人。”
“萬一是哪家逃出來的……是惹了什么大禍的……咱們這小門小戶的,可經(jīng)不起折騰啊!”
曾琴也在一旁猛點頭,顯然是和丈夫想一塊兒去了。
這年頭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救人是好心,可要是把全家都搭進(jìn)去,那就成了蠢事。
小蕓埋頭扒飯,耳朵卻豎得尖尖的,大氣也不敢出。
柳雪柔捏著筷子,她沒有看徐大牛,目光卻一直落在江澈的臉上。
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么。
江澈慢條斯理地啃著一個雞腿,仿佛沒聽見徐大牛的話。
直到他把骨頭上的最后一點肉絲都撕干凈,才把骨頭往桌上一扔。
屋里瞬間安靜下來。
他抬起頭,目光掃過眾人,最后落在徐大牛身上。
“大牛哥,我只問你一句。”
江澈的語氣很平淡,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換做是你,在山里頭看見一個快死的人,你救,還是不救?”
徐大牛張了張嘴,臉憋得通紅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是啊,他是個粗人,可不是個壞人。
見死不救的事,他還真干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