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彪低聲咒罵了一句,將手里的佩刀重重插回刀鞘。
有幾個老兵湊了過來,低聲道:“彪哥,這小子太狂了!”
“狂?”
張彪的獨眼里閃過一絲冷厲:“剛來的雛兒,不知天高地厚罷了。有的是機會讓他明白,親衛營的功勞,是要用命來換的,不是靠一張巧嘴!”
江澈的住處是一個單獨的小帳篷,比普通士兵的寬敞不少。
里面除了一張木板床,還有一張小小的桌案。
李七幫著他領來被褥和一套嶄新的親衛服飾,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。
“江兄弟,你別往心里去,張彪那人就是個炮仗,一點就著,他跟了將軍十年,一心想當親衛隊長,結果……”
“結果被我截胡了。”江澈接口道。
李七尷尬地笑了笑。
“差不多是這個意思。不光是他,營里好些個老人兒,都覺得你是個走了狗屎運。”
他壓低聲音,湊到江澈耳邊。
“這營里頭,大致分三撥人。”
“一撥就是張彪那樣的老兵油子,認軍功不認人,一撥是將軍的老鄉親族,最是忠心,也最是排外,隊長陳默就是,剩下的一撥,就是咱們這種,沒根基,想往上爬的,咱們得抱團啊兄弟!”
江澈默默聽著,將那枚玄鴉箭放在桌案上。
他在腦中迅速勾勒出了一幅親衛營內部的勢力圖。
張彪代表的軍功派,陳默代表的嫡系派,以及李七代表的下面。
三足鼎立,互相制衡。
丘福把他這根釘子插進來,恐怕不只是為了多一個神射手那么簡單。
正思索間,帳外傳來一聲通傳。
“破虜校尉江澈聽令!”
一個傳令兵站在帳門口,神情肅穆。
“將軍有令,命你即刻前往帥帳!”
李七神色一凜,連忙退到一旁。
江澈拿起玄鴉箭,別在腰間,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帳篷。
他到帥帳時,丘福已經換上了一身便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