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江澈繼續(xù)道:“耿炳文糧道漫長,必然有薄弱之處,若屬下僥幸找到,一把火燒了它,屆時軍心浮動,殿下您率領(lǐng)精銳鐵騎,從旁突襲,這功勞……”
他沒有說下去,但意思再明白不過。
朱高煦的心臟開始狂跳。
燒糧道,亂敵軍,而后主力突襲,一舉奠定勝局!
這可是不世之功!
父王向來偏愛文弱的大哥,若是自己能立下這等奇功,日后這燕王府的世子之位……
他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。
但他畢竟不是蠢人,立刻想到了關(guān)鍵。
“你想我怎么做?”
江澈微微一笑,似乎早料到他會這么問。
“若將來某日,有消息從真定府傳來,說東山有火,那便是屬下在請殿下……建功立業(yè)!”
“屆時,還請殿下……勿失良機!”
說完,江澈再次躬身一拜,而后轉(zhuǎn)身離去,沒有絲毫拖泥帶水。
朱高煦站在原地,死死盯著江澈的背影,眼神變幻不定。
東山有火?
這個江澈,不向他索要一兵一卒,也不求任何憑信,只是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暗號。
離開演武場,江澈并未直接返回暗衛(wèi)司駐地。
他信步走在通州城的街道上,腦中還在復(fù)盤與朱高煦的對話。
魚餌已經(jīng)撒下,就看那條最兇悍的魚,會不會咬鉤了。
剛一轉(zhuǎn)過墻角,那股被人窺伺的感覺就清晰起來。
不是錯覺。
那道目光如芒在背,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,從他離開演武場時就存在了。
是朱高煦的人?不像。
燕王府的護衛(wèi)行事風(fēng)格他很清楚,沒這么粗糙。
江澈維持著原來的步速,但耳朵已經(jīng)捕捉到了身后極輕微的腳步聲。
跟上來了。
前方巷道再次分岔,一左一右,幽深曲折。
他毫不猶豫,選擇了左邊那條死胡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