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沒說話,把難題完全拋給了江澈。
這馬廄里,少說也有上百匹馬。
戰馬、馱馬、傳令馬,種類繁多,一眼望去,馬頭攢動。
普通士兵根本分不清其中門道。
胡亂牽一匹,輕則挨一頓軍棍,重則耽誤軍機,掉腦袋都有可能。
這是陳默給的第一個下馬威。
江澈沒有再問,徑直走入馬廄深處。
他沒有挨個去問,也沒有四處張望,目標明確得像是來過無數次。
他略過了那些明顯神駿,但鞍具嶄新,一看就是儀仗用的“花瓶馬”。
也無視了那些膘肥體壯,但眼神溫順的馱馬。
他的目光,掃過一個個馬鞍。
終于,他停在一匹通體烏黑的高頭大馬前。
這馬不算最雄壯的,但四肢修長有力,眼神透著一股悍勁。
關鍵是它背上的馬鞍,牛皮質地,右側邊緣有一片顏色深沉的磨損區。
甚至微微起了毛邊。
那是將官的甲胄下擺長期摩擦留下的獨特印記。
江澈又彎下腰,看了一眼馬蹄。
馬蹄修剪得極為干凈,蹄鐵是新換的。
上面嵌著的泥土是校場特有的那種黃土,干燥堅硬,而非城外官道的濕潤黑泥。
這說明此馬不僅是戰馬,而且是近期在校場高強度操練的將官坐騎。
就是它了。
江澈不再猶豫,解開韁繩,動作嫻熟地牽著馬往外走。
陳默的眼神變了。
他原以為江澈會求助,會出丑,最不濟也會猶豫半天。
可對方從頭到尾,沒有一絲遲疑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