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人又說:“他需要藥,我賣給他藥,這犯法嗎?”
“再說了,我賣給他的都是中醫調理藥方,是可以止痛的,我又沒害他性命。”
慕呦呦聽著這話,怒氣無法再壓,顧不得有攝像頭在場,直接就一腳踹在她的椅子上。
“你們賣的什么藥心里沒數嗎?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們的顧客都是一些癌癥患者,他們用錯藥只會加速死亡!”
那女人卻忽然笑了:“你以為他們有錢去買昂貴的正規藥嗎?到了這一步,無非都是買個安心,我的藥能讓他們安心就夠了。”
慕呦呦看著手里的卷宗,甩在他們臉上。
“這些年,因為你們的假藥,讓多少人失去了性命,你們仔細看看!”
趙警官將慕呦呦拉了出去,她坐在長椅上,久久不能喘息。
記憶中的裴宥禮隨便一件衣服就是大幾萬,他更是父母的寶貝,哪怕是父母死了,留給他的財產也不可能會讓他連藥錢都付不上,還需要去酒吧駐唱。
思及此處,她連夜調查。
終于找到一個裴宥禮的小號。
【2020年1月15:我確診了血癌,遺傳性的。】
慕呦呦忽然想起來,那天裴宥禮連打了十二個電話給她。
可那時軍校學生全部出動,卻配合偵查一起案件,人馬上就要抓到了,最后卻跳樓自殺了。
慕呦呦扶著額頭無比煩悶,回了個電話。
電話那頭的裴宥禮聲音顫抖,無比哽咽地喊她的名字。
可那時,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怒氣,她無比冷淡地說了句:“有事,在忙。”
隨即冰冷地掛斷了他的電話。
那時的他心里該有多絕望呢,他一個人坐在醫院的長廊里,攥著那張報告,他是怎么熬過來的呢。
她指尖幾乎都在顫,她緩緩地滑動。
【得知我確診血癌,爸媽的第一反應便是拉我去做了親子鑒定。我不是親生的,江遠洲才是。】
【我叫了二十二年的父母,不是我的父母。】
心臟的抽痛讓她幾乎坐不住,她的喉間更是一陣堵澀。
她忽然想起來,婚禮獻唱時,他臉上那兩道巴掌痕。
她久久出不了聲。
在他生命最后的周期,他也曾渴望家庭的溫暖吧。
哪怕他不是親生兒子,可他又做錯了什么?
慕呦呦不知一路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。
她坐在客廳里,打開帖子一整晚都沒睡,只一條一條翻著他的帖子。
2020年2月20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