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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（第8頁）

等火化時，阿斌緊緊抱著懷里那張永遠年輕的遺照。

陰冷的等候區里，能隱隱聽見壓抑的哭聲，也能微微聽見火爐轉動的滋滋聲。

慕呦呦后知后覺：“裴宥禮的父母呢？他們怎么沒來？”

阿斌冷冷地看著她，冰冷地吐出兩個字：“死了?！?/p>

慕呦呦心驀地一沉，這時廣播里傳出機械的女聲：“裴宥禮火化已完成，請家屬領回骨灰?！?/p>

裴宥禮住進了盒子里。

盒子是他喜歡的灰色，墓地也幫他選好了，在城南那片離向日葵最近的地方。

裴宥禮那樣一個怕冷的人，卻在冬天死去。

骨灰盒是阿斌抱著的，阿斌不讓慕呦呦抱。

從墓地回到出租屋，慕呦呦又翻出了錢包里那張老照片，是20歲跨年夜拍的，他在氫氣球上寫著慕呦呦裴宥禮永遠在一起。

她整個人陷在沙發里，房間沒開燈，一片幽暗。

她回憶起，那個冬天，他昂著頭，鼻子被凍得紅紅的，他抱著她問。

“慕呦呦，你說氫氣球會飄到什么地方去？”

她溫柔地捏著他的手，在他唇角落下了一吻。

“可能會飄去星星那吧。”

那時裴宥禮很遺憾，他說：“我在網上帖子上看到，說愿望如果被上天看到，會泄了氣飄回原來的地方。”

現在，阿禮變成星星了，他能看到飄上星空的氫氣球了。

就在這時，慕呦呦的手機驀地震動。

是派出所打來的電話。

“小慕，之前你讓我們留意的那個故意勾引裴宥禮的人被抓到了，你趕緊來所里一趟。”

慕呦呦接了電話，連忙趕到派出所。

審訊室里。

她滿臉疲憊，趙警官給她介紹案情。

“這兩個人都是假藥販子，據他們交代，他們沒有勾引裴宥禮，只是在和他合理催賬?！?/p>

那有點高的女人雙手被拷住。

她說起這事來還滿臉憤恨：“要我說啊，還真是白瞎了那男人的長相，他要是肯屈尊，傍個富婆，至于連這點藥錢都支付不起嗎？”

慕呦呦擰眉：“給我安靜點！”

趙警官小聲在她旁邊提醒：“他們馬上就要移交市刑警隊了，你有什么想問的就趕緊問?！?/p>

慕呦呦接過趙警官遞過來的手機。

她翻看著裴宥禮和假藥販子的聊天記錄，一張一張都是裴宥禮討價還價的聊天記錄。

那女人又說：“他需要藥，我賣給他藥，這犯法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