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映染看準(zhǔn)時機,忙去拉住良溪,抱著她痛哭流涕,“小姐,你可不能這樣啊!你走了,映染怎么辦呀!”兩人便這么互相依偎著,一人一句訴說著不易。
周韻蓮一下有點懵,像是完全沒預(yù)料,她竟然會耍這手段。
但旋即反應(yīng)過來時,便知她們這主仆二人分明就是演戲。
可做戲總是給外人看的,如今這一家子人能有什么可演的,索性不如說個清楚明白。
她正要開口,良臻此時斜眼一瞥,仰天閉眼,而后幽幽說道,“蓮娘你先出去。
”聲音不大,卻足夠壓住她們主仆的吵鬧聲。
語氣平靜,卻盡顯威壓,不愧是朝中五品大員。
周韻蓮先是一愣,到底是多年夫妻,焉能不懂他說這話時的語氣,而后便知趣地隨同秦婆子出了去。
良溪見狀,也同映染對了對。
屋內(nèi)霎時靜了下來,良溪拭凈眼淚,挺了挺背脊。
良臻終是轉(zhuǎn)過身來,并不掩飾吊梢眼里顯露出來的輕蔑,“良溪,盡管十年來你我父女不曾處在同一片屋檐下,可你的一舉一動,都有人告知為父。
你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是清楚,如今就剩下你我二人,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。
”方才一聲溪兒,這下便喚她名字。
良溪這一刻終于明白,世間總有人不愛自己的子女。
若換作是真正的良溪,這番話不就是手握利刃,戳進她的心窩子嗎。
可戳進去又遠遠不夠,非得一刀一刀割開皮肉,猶如凌遲之刑。
幸虧他不是我的父親。
良溪起身,拍過臟了的衣裙,端坐著,“既如此,良大人有何話要講,便一并說了吧。
”那良臻見她眼神驟凜,尊稱一聲良大人,卻是毫無客氣之情。
“這婚事,你不應(yīng)也得應(yīng)。
今日你是演戲便罷了,若來日你真要自戕,便是你的尸體也得嫁過去。
”他說這話時語氣明顯不對,可面上卻又能裝得無甚在意。
“如此說來,我的條件,良大人定是不應(yīng)了。
”良溪斂眸低垂,面上異常平靜,叫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。
可平靜之下,語氣卻甚是強硬。
“自然不應(yī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