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。
仿佛和我母親一樣是罪人。
是那個不給男人體面,不夠懂事的女人。
顧景和打量著我,斜倚在床上。
「事后煙。」
「蘇兮兮光著身子給我點上的,夠了吧?」
2
他愛看我受挫的表情。
生怕死了,就再也見不到了。
就像頑童收養小鳥,往它的腿上系個繩子,告訴它自由了。
等它飛向高處時,又拽回來,它甚至不敢發出哀鳴,乖乖地累倒在手心,直至累死。
「阿依,你何必自找不快?」
「本來我不想說,可不告訴你,你就一直揪著不放。」
「我都是要死的人了,還想和我算什么賬?」
我漸漸有了知覺。
不是因為他刻意的討好,而是緩下的語調。
好像父親忽然跪在地上,痛哭流涕求母親不要帶我離開。
他那張粗糲的大手流出一絲憐憫,能讓我覺得風平浪靜,無視地板上的血跡。
我嘆了口氣,褪去衣物,一絲不掛地走向浴室。
「顧景和,我說過。」
「不要大聲講話,凡事可以好好談。」
他無奈地聳聳肩。
「是你非要刺激我。」
「在心理學上,這也算是對我吹狗哨,精神虐待。」
我沒理他,關上浴室門。
夜間,他的肺疼得厲害,好幾次沒喘過氣。
我給他遞去特效的止疼片,他接過藥,咳嗽忽然止住了。
「這不是我的藥。」
「精神藥物……是你在吃?」
我換回藥,點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