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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紙之誓與鐵之約（第1頁）
清晨，領主府派來的馬車在織坊前等侯。
車輪兩側印著紅白十字標與教會印紋，但車夫卻是穿著襤褸的中年人——教會喜歡這樣用人，衣衫破爛表示“信仰高于物質”。
陸昭華將新制作的草紙圖樣裝進木匣。自從騎士團走后，她用“技術顧問”的名義接收了幾名識字工匠，嘗試用燒堿處理植物纖維。雖然現在只能讓出發黃粗糙的漿紙，但已足夠畫出披風的人正低聲交談。見她進來，紛紛停住。
“這位就是東方來的——‘蒸鹽術士’？”有人發問，是位戴銀邊眼鏡的瘦高男人，身前文書堆得像是隨時會塌的泥墻。
陸昭華沒糾正稱謂，徑直坐下，將木匣推至桌上。
“里面是你聲稱改良的鹽器結構圖？”
“是。”她打開蓋子，“還附有紙樣，用我們工坊的新工藝讓的。”
眼鏡男將粗糙的漿紙拿起，對著窗光一照，發出輕咦。
“這張紙不是牛皮？也不是羊皮？”
“樹皮與廢布混合物，用堿液軟化后壓漿而成。”她頓了頓，“成本是傳統羊皮紙的五分之一。”
這句話像在空氣中點了一根火柴。
“你愿意分享這門技術嗎？”另一名灰衣主教立刻追問。
“不愿。”她語氣平平。
“為什么？”
“紙，是我跟世界談判的語言。怎么可能交出去？”
眼鏡男忽然笑了：“這就是‘技士精神’？”
“這就是契約精神。”她回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