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黎安從十七歲開始跟著白墨,一朝脫離掌控,仿佛又回到了十七歲的天真模樣,每天沉迷熱血漫畫,上網淘經典手辦,學唱奧特曼主題歌,給韓祎安利起超英動畫片一套一套的。
放下人情世故的黎安笑起來眼睛會彎成一條縫,比他記憶中的阿營還要干凈純粹。韓祎想,這大概就是他原本該有的樣子。
但是這幾年的經歷又讓他身上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與風情,讓韓祎每次和他上仺的時候都欲罷不能,每一次都有種把他揉進身體里融為一體的沖動。
他是最純潔和最情玉的結合體,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尤物。
無論他過去做過什么,經歷過什么,韓祎都沒辦法說服自己放手,甚至如果可能,他希望自己生生世世都能黎安在一起!
吃飯的時候韓祎又提起他老板的綜藝節目,問黎安:“你真的不想去試一試嗎?應該挺好玩的。”
黎安笑,有點無可奈何:“去了我就違約了。”
“可是我們已經決定解約了不是嗎?無論多少錢,我幫你還!”韓祎有點著急,他無法容忍黎安再回到白墨身邊,他不敢想,心會像被刀剜進去一樣疼,白墨就是個禽獸!還是最卑劣的那種。
“我去,你希望我去,我就去吧,閑著也是閑著。”黎安看他著急就隨口應下來,不再提違約之類的字眼,他已經這樣了,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?反而是和韓祎在一起的每一天,他都希望開開心心的,因為他不知道,這樣的生活會不會有一天戛然而止。
心里面巨大的陰霾他可以無視,但從未被驅散。
韓祎盤算著,大概需要幾百萬,他自己的積蓄如果不夠,就跟他老板再借點兒,如果借不到那么多,就讓老板把黎安也簽下來,兩人一起打工還錢,有個年也就還完了。
可惜他橫城這套公寓不值錢,黎安帝都的住房還有大半貸款未還,要不然就算賣房賣地他也要把黎安立刻從白墨公司里贖出來!
“吃飯啦……”黎安拿筷子敲他碗,“別想啦,沒什么大不了的,了不起打官司,我這么年輕,熬也熬死他了。”
韓祎聽他說的好笑,也跟著笑起來,黎安說的對,他們年輕啊,年輕就是本錢。
好戲開場了
曹平的《有好戲》是為青年演員打造的一場培訓式綜藝真人秀,雖然名字叫“有好戲”但其實去的恰恰是一幫初出茅廬沒什么演戲經驗的年輕演員,年紀都和黎安差不太多,如果讀的是北電、上影那樣的科班,這么大都還沒畢業呢。
他們大多愛豆出道,沒經過特別專業的學習和訓練,卻憑天賦、顏值、青春都能拿出一兩部代表作品,但隨著年紀漸長,缺乏爆發力的表演或沒有系統的劇本解讀能力,多多少少出現事業瓶頸,畢竟更年輕更活力的少年少女每一天每一秒都在不同的角落被發現、被挖掘,你二十出頭,人家才十六七八。
曹平這檔綜藝能火起來的概率其實不大,這些半紅不黑的小鮮肉小鮮花帶不起什么流量,導師隊伍倒是請得還比較大牌,但為了撐起“演技”兩個字,對流量的抓取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。
黎安既然答應韓祎去參加這檔綜藝秀,在家也開始做些準備,勉為其難的放下他的超英漫畫,打開電腦拉觀影單,做角色模仿。他們這個青春少艾的年紀,小劇場式的表演形式,又要觀察學員情緒表達,考核內容左右離不開感情兩個字,那無非就是暗戀、明戀或失戀。
黎安憑著自己的小機靈有的放矢的練習,入門考核還真就讓他順利通關。
和女導師一段失戀戲讓他仿著經典電影演得情真意切,幾位導師不約而同的贊不絕口。蹲在門口抽煙的韓祎與有榮焉,笑得好像被夸的人是他自己一樣。
綜藝錄制地點就在橫城影視中心里面,黎安在大清的紫禁園,韓祎拍戲在大唐盛世長安園,從地圖上看兩人不過一扎距離,簡直像在時空里開了扇任意門,只要想見,隨時都能見上一面,如果沒有夜戲,還能同進同出一起上下班。
韓祎心里想的就是這么美滋滋,誰知臨了臨了,曹老師說要讓學員集體生存,包了個大宿舍讓所有學員在培訓期間封閉學習兼拍攝。韓祎頓時傻眼,瞠目結舌的看著他親愛的曹老師,“非要……這樣嗎?”
曹平其實也才三十幾不到四十歲,竟然笑出幾分慈祥意味,只是說出的話比較氣人,“人呢,是你自己非要塞進來的,現在又反悔,是不是太不爺們兒了呀?”
韓祎被他老板噎得個半死,黎安卻對即將開始的“新生活”滿懷期待,那個宿舍雖然條件不咋樣,但像極了校園。在這之前他真沒想過自己對校園生活還挺念念不舍。
黎安高中畢業后念的是一所民營藝校,那兩年說是在上學,但其實并沒在學校里好好呆幾天,驟然找回當學生的感覺,內心竟雀躍不矣。
演員的工作是表演,所謂表演,演繹的其實就是表象。
這些年輕的男男女女,來這檔節目,說到底在圈子里混得都不是那么一帆風順,真正紅起來的,像韓祎,以及他的前女友,其實年紀是一樣的年紀,可他們決不會來參加演技培訓的節目,那是得多掉價啊!
黎安和他的新同學們圍坐在大長條桌四周,因為攝影師的離場陡然冷漠下來,雖然年紀小,但也都不是第一天出來混,境遇相似可也沒什么好激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