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黎安搖頭,笑的很是無奈:“您這是逼我給您編故事找臺階下呢?我說我不是,您自己個兒信嗎?”
“我是想說,你沒必要這么謹慎小心,你不樂意,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樣。”曾競今天心情好,格外有耐心。
“懂。”黎安捂臉,然后故意做出一副憋屈的古怪神情,“……都是我的錯。”
曾競笑得眼睛都瞇起來,“知道就好。”
黎安這頓飯吃的有點撐,和曾競一起有說有笑的從餐廳出來,曾競直接走辦公區通道回公司,黎安則從另一側散臺大堂往外走,陳晨看見他出來,一個箭步沖上去,瞅見他這得瑟的小眼神里迸射出狡捷的光亮,不需多話,心里一塊大石頭已驟然落地。
謝向文趕忙起身叫服務員結賬,謝向文追出來時,看他們表情就知結果大約是出忽意料的好,忍不住道:“看你們的樣子,黎安你這是battle贏了嗎?”
黎安搖頭晃腦,喜形于色的表情明明已經快繃不住了,卻故意逗他:“我把自己賣給他了,今晚就搬他家住去!”
謝向文當場石化,表情瞬間垮下來,一只手捂住驟然失速的心臟,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。
黎安看他樣子把自己給嚇一跳,躲到陳晨后邊,伸著腦袋一邊解釋一邊往回找補:“我,我我我開玩笑的,逗你呢!你,你怎么還信了呢?你是不是瞎啊?你看我優秀得還不夠明顯嗎?”
謝向文快被他氣哭了,眼圈通紅,“這種事能開玩笑啊?你過來……我保證不打死你!”說著真伸手往他頭上拍,黎安往后躲,見謝向文胳膊太長不好躲,拔腿就跑,謝向文當初在有好戲十幾個男男女女里就是海拔最突出的那位,手長腿更長,沒用幾步就把黎安逮住,按在懷里一通搓巴,把黎安本來就沒怎么打理的頭發揉成一坨雞窩。
黎安任由對方打擊報復完,耙了兩把頭發,把謝向文頭上的棒球帽摘下來壓自己頭上。
謝向文頭上剛長出一層青茬,陡然被搶了帽子十分不自在,抬手在自己已經不甚光溜的頭頂摸上兩把,卻沒伸手把帽子搶回來。
黎安在回程車上小聲跟謝向文說話,當然前排的陳晨也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他說:“我以為他會是我這輩子都甩不掉的噩夢……現在這場夢終于可以醒過來了。以后,咱該干啥干啥,當他不存在就完了。”
陳晨扭過頭來,問:“那他干嘛又送劇本又約吃飯的?你確定他真死心了?”
“不要質疑你哥的談判水平。”黎安瞇起眼睛,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,“而且你怎么會覺得他比韓祎還長情?姐妹!那可是五年啊!”
謝向文抿著嘴唇把臉撇過一邊偷笑,倒不是面前這對“姐妹”有多好笑,而是黎安提起韓祎的語氣,越來越像個不相干的人吧。
《九尾傳說》走的是個聊齋的路子,拍攝地在一座江南古城,城外青山綠水,城內古樓桓橫,劇組包的宿舍也是個古色古香的民宿,陳晨雖然也跟過來,但因為之前和劇組溝通,黎安這邊除他自己只有一個助理名額,現在身邊又多出個謝向文,陳晨干脆就把名額給他,反正自己還要抓緊時間繼續給黎安找戲拍,進組也住不了幾天,干脆就不進了。
結果陳晨前腳走,后腳黎安這邊就莫名其妙惹一身腥,制片方嫌他扮相太出挑,搶了男女主的風頭,直接把選角導演叫出去給訓了一頓,選角導演也委屈,說我就是聯系個初選名單,定角還是執行導演定的啊!
于是劇組緊急開會溝通,結果就是決定要削減黎安的戲份。
這會兒陳晨都坐上高鐵跑出快一千公里了,路上接到電話又馬不停蹄的折回來。
這種特別容易開撕的問題,劇組一般不會直接和演員本人談,說話輕了重了不好掌握,演員狀態不好也影響拍戲節奏,本來謝向文想冒充他經紀人,可無奈他也算小有知名度,組里不少人都看過他的劇,對他更是虛與尾蛇,一句正經話不跟他對。
一氣等到把眼睛熬得比兔子還紅的陳晨趕回來,小姑娘風塵仆仆,直接找制片人去吵,反正合同已經簽了,他們占理,這是他從白墨那里學來的經驗,所謂一紙在手,天下我有!
明碼標價的合約在這里,說什么都不好使;說是男三就必須男三,錢和戲份都是少一分都不行。
可劇里男女主都是制片方力捧的新人,如果按原計劃拍,黎安大把戲份跟他們同框,這明睜眼露的實錘艷壓誰受得了?
制片看他們仗著合同耍橫,自己這邊也很抓馬,商量來商量去,并沒有什么雙贏的好計策,討論會一開七八個小時,最后黎安實再看不下去,陳晨連著趕路兩天兩夜沒合眼,再這么下去八成要小命不保,于是主動做出讓步:“戲份減一半,片籌減三成,就這么定了。”說完也不管陳晨愿不愿意,直接把人從臨時會議室里拽了出去。
倆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站住,陳晨瞪著他,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,黎安皺著眉頭把人摟懷里,給她順那一頭毛毛燥燥的半長頭發,放柔聲音哄著:“別氣啦,氣壞身體我就沒人管啦……”
狐貍大仙
陳晨越哭越大聲,她天南海北的跑了一年多,就談下來這兩部戲!上一個人渣角色說是挑戰演技,可誰都知道播出來會是個萬人唾罵的局面,冒了天大的風險指望這部戲能在顏值上搬回一成,現在減戲又減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