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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（第4頁）

方蓉：“我小時候經常在村里看見他們，同宗同族的人動輒集體下跪，一到了過年的時候，他們就到處下跪磕頭，可見是個膝蓋軟的，見人就跪，見人就磕，實在不像是個有骨氣的。”

衛昊天：“那該怎么處置他們呢？”

方蓉：“先不處置他們，先把那些貪官污吏解決掉，那些貪官污吏最是可恨，明明是父母官，卻對不法之事放任不管。”

“他們但凡管上一管，那些個人販子就不至于在鄉下猖獗一時。”

衛昊天：“殺掉他們，誰來當縣令，你知道的，我這段時間，殺了好多官吏，好多人都不敢當官了，唯恐自己沒長出來兩顆腦袋，卻被我砍了腦袋。”

方蓉說：“那些被解救的姑娘，這些日子，擔任劊子手，我看她們挺威風的，很有幾分當官的氣勢。就把她們調到鄉下地方，當個縣官縣丞衙役之類的，也算是個出路。”

是的，方蓉有偷偷帶著香云，偷跑出去，看看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姑娘們。

她覺得她們精氣神不錯，比她想象的悲催絕望昏暗晦澀的畫風，要精神振奮不知多少倍，但方蓉覺得，只有給她們安排工作，她們才能徹底告別過去，融入社會。

衛昊天：“哦！你給她們分配財產不說，還打算給她們分配工作？”

方蓉：“要不然呢？不給她們分配工作，她們又能做什么？在最年輕的時候，十一二歲的時候，就被人販子抓進青樓，然后幾十年幾百年，在這等污濁的場所，賣笑為生，你能指望她們有什么生存的技能嗎？或者說，不會被有心人盯上，騙走或者搶走財產，然后被生活所迫，重走舊路，繼續賣身養自己？”

這群人，在青樓之地，又沒有好好修煉過，也沒有強悍的實力，根本無力自保，或者保全自己的財產，所以，方蓉一定會為她們充分考慮到，她們的未來。

衛昊天：“可她們又何德何能，可以出仕為官？要知道，能當官的，不是世襲，就是名聲在外，被人舉薦為官，最少最少，也得通過考試。”

方蓉：“就憑她們只忠心你一人，有你支持，她們才能當官，沒你支持，她們就得被排擠出官場，就憑這個，你就得給她們官當。”

“衛昊天，你想象一下，這千千萬萬個妓女，都因為你，而走上仕途，而她們卻一心向著你，忠心你，再沒旁的心思，不比那些忠心于自己家族的人可靠許多嗎？”

“衛昊天，最重要的是，隨著基層宗族勢力，因為奉行多子多福，而不斷擴張，你會逐漸面臨基層官吏與宗族合流，架空你對地方的掌控力度。”所謂皇權不下鄉就是這樣來的，天高皇帝遠，縣令現管才是最大的，而縣令走馬觀花，十年一換，最后還是宗族盤根錯節，盤踞本地幾百年，成了本地的無冕之王，俗稱土皇帝。

“到時候，你要如何制衡地方上的宗族或者官吏，讓他們有所忌憚，有所顧忌，不敢過分作妖？”

“至少，你要找個人，看著他們。她們會是你的眼睛耳朵，會在無形中，鞏固你的統治，維護你的權柄和權威。”

方蓉一氣兒胡編亂造，其實她根本不能保證那些姑娘們，會真心忠誠衛昊天，更不能空口白牙，就污蔑基層的官吏和世族，有不臣之心，可她不知道的是，衛昊天的確在最近幾十年失去了對基層，鄉黨的控制權，逐漸出現了皇權不下鄉的問題，以及他發動戰爭，企圖把那些宗族送上戰場當炮灰，卻因為他們貪生怕死，根本不肯為人族犧牲自己的生命，而宣告失敗。

衛昊天已經看出了未來動亂的根源，就是鄉黨，那些不斷擴張，卻只看重自己家族，對國家，對人民毫無認同感的存在，以及膝蓋軟，隨時可能向異族滑跪。

他必須要趁著盛世好時節，滅掉妖魔兩族，這樣一來，至少沒了外敵入侵的風險，即使內亂，但最終還是人族統治這片土地。

衛昊天：“你就這么想為她們分配工作？她們是不是賄賂你了？”

他抱著老婆，內心也是猶疑不定：鄉黨自是動亂的禍根，可他們多子多福，為人族繁衍后代，也是有功的。從整體來說，平民百姓未必能留下后代，而權貴的后代，或許才是人族的未來。

方蓉挺著大肚子：“要不然呢？我不給她安排好前程，她們過個十年二十年，還得自愿走進青樓，自愿出賣自身，自愿被老鴇奴役，成為老鴇的賺錢工具。”

“救人救到底嘛！我可不想現在救她們，過了十年二十年，還得再救她們。”

衛昊天：“可是她們賣肉賣了這么多年，能夠勝任縣令一職嗎？就算讓她們當上縣令，她們能夠服眾，能夠掌控一縣的權柄，能夠壓住局面，不被鄉黨牽著鼻子走？”

“再者說了，女人家，還是要做個賢妻良母，專注家庭。你有空給她們分配工作，不如給她們找個男人，成立家庭，讓她們回歸家庭，過自己的小日子。”

衛昊天把腦袋搭在方蓉的脖頸上，仔細嗅聞她的氣味，他可不想被自己的老婆牽著鼻子走，他又不是龍九霄，老婆說什么就是什么。

方蓉：“我也是賣肉賣了那么多年，你嫌棄她們，就是嫌棄我。”

“你一下子動了那么多基層官吏，要殺掉他們，那他們的空缺就必定要人頂上，可你哪有那么多的人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