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后來……我上頭領導和企業勾結,收受賄賂被查,他……他單獨找我談話,說只要我替他背下這個鍋,他就會給我老婆一大筆錢,每個月還會給生活補貼……我那時候就想著,我坐幾年牢,能換我老婆一輩子衣食無憂,值了……就答應了……」
「可是,就在我被抓進這個鬼地方的前一個月,我老婆來探監,她說……補貼早就停了……然后,那個領導又派人來找我,讓我再替他背一個死罪……他說只要我死了,就承諾把之前的錢全都補上,還會再加一大筆……」
「但我不想死……我真的不想死!我好想我老婆,我想回家……」
小眼鏡蜷縮著身體,肩膀聳動。
花紋身也默默放下了拳頭,抓起那個比石頭還硬的窩窩頭,狠狠咬了一口。
大漂亮則一臉恍惚,看小眼鏡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。
而這樣渺小若塵埃的一己過往,我居然也認真地聽完了。
恰好這時,簡儀和景羽州從外面走進來。
身上還帶著晚宴的酒菜香氣,與這間屋子里的寒酸格格不入。
景羽州懶洋洋地掃過屋內眾人,最后停在抽泣的小眼鏡身上。
這里是什么失敗者互助小組嗎?我應該沒打擾到你們抱頭痛哭吧?」
「把你臟嘴閉上!」花紋身拍案而起,怒目而視,「我告訴你,你在外面或許是什么大少爺,但在這里你也不過是囚犯,大家都一樣!」
景羽州的臉色沉了下來,「別拿我和你們這些菜鳥相提并論,再說我說錯了嗎?他老婆難道沒拿到好處?得了便宜還賣乖,你們這些窮人就是貪得無厭。」
「你!」花紋身氣得胸膛起伏,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。
而景羽州一進來,大漂亮的整張臉就亮了,眼睛也一下子黏在他臉上。
見狀,簡儀頓時不爽了。
她冷哼一聲,「彈幕上都說了,你們這位大嬸隊友可是把丈夫剁碎了拿去煲湯喝的,你們還真敢和她坐在一起吃飯啊?」
小眼鏡頓時哆嗦一下,花紋身臉色也變了,強忍著反胃。
景羽州的厭惡更是毫不掩飾,他直接后退了一步,仿佛多靠近一秒都會被玷污。
而他這一退,徹底擊潰了大漂亮的心理防線。
大漂亮臉上血色盡褪,「不是的,我沒有喝湯,我都是給……」
【又來了,每個進入這個恐怖游戲的罪犯都說自己是無辜的】
【一個會對枕邊人動殺手的人,你覺得你說的話有人會信嗎?】
【別洗了,真惡心】
看著這些彈幕,大漂亮喃喃著低下頭去,不再吭聲了。
「活在別人眼里就會死在別人嘴里。」
我說著,放下手里的筷子:「你說你的。」
大漂亮這才抬頭驚訝地看向我。
她嘴唇蠕動了幾下,似乎想要說些什么,但這么久以來從沒人想聽她說過什么。
最終,她只是干巴巴地擠出幾段話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