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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棺材里的合同（第3頁）

“我通意?！?/p>

林儉聽見自已說。

聲音不像自已的，像從棺材里飄出來。

3

簽字儀式在靈堂旁的空地進行。

一張折疊桌，兩支簽字筆，一本紅色結婚登記申請，一本黑色遺囑。

黑西裝們把母親棺材上的白布掀開一角，露出她青白的臉。

唐敬堯說：“讓她讓個見證。”

林儉提筆。

筆尖剛觸到紙，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巨響——

父親把麻將桌掀了，紅中、白板、骰子滾了一地。

“等等！”

徐東來眼睛血紅，“我改主意了，得加錢！我兒子是大學生，值更多！”

唐敬堯沒說話。

他身后一個寸頭保鏢上前，從褲兜掏出折疊刀，啪地彈開。

刀背拍了拍徐東來的臉：“徐老板，你老婆欠唐家的，可不止一條命?！?/p>

徐東來僵住。

林儉在那一刻，忽然笑了。

他笑得很大聲，眼淚和唾沫一起濺在結婚申請書上。

“爸，”他說，“你終于把我賣了個好價錢。”

4

簽字、按手印、拍照。

紅色背景布前，林儉一個人坐著，旁邊空著的椅子是給唐雪見留的。

照片里，他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兩拳，嘴角卻翹著，像拍遺像。

民政局的人走后，唐敬堯留下一個小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