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院那天,顧寒生親自開車來接。
車剛駛出醫院大門,就看見陸景川蹲在路邊。
他的西裝皺巴巴的,頭發亂得像雞窩,眼底全是紅血絲。
在看見我的車后,他像瘋了似的沖過來,死死扒著車門:
“冉瑩!你聽我解釋!不是我打的你!是許淼和我媽的主意!是她們一時糊涂。”
顧寒生皺眉,剛要開車,我按住了他的手。
我降下車窗,聲音冷得像冰:
“讓他繼續說。”
陸景川的臉貼在車窗上,表情猙獰又絕望:
“我知道錯了,真的知道了!”
“陸氏沒了,我媽也被帶走調查了,我現在一無所有了。”
“冉瑩,你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?”
我笑了,笑他的天真和軟弱:
“重新開始?”
“怎么開始?你去坐牢的時候,我帶著七星科技等你出來?還是我把公司賣了,陪你去喝西北風?”
他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:
“我可以改!我會改的!”
“我去給你打工,我什么都愿意做,我知道你討厭我,更知道你恨我。現在你讓我做牛做馬,我絕不怨言!”
這副卑微的樣子,若是三年前的我看見了,恐怕會心疼得掉眼淚。
可現在,我只覺得惡心。
“陸景川,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嗎?”
我看著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。
“我恨你不僅騙我的錢,騙我的感情,還把我當傻子耍。你帶著許淼上門那天,我列的不是賬單,是我的七年。可你連看都沒看懂。”
他的嘴唇哆嗦著,說不出話。
“你以為我現在還稀罕你的道歉?”
我升上車窗。
“你的懺悔太遲了,也太廉價了。連我當年給你洗襯衫的三十塊都不如。”
顧寒生踩下油門,陸景川的身影被甩在后視鏡里,越來越小,最后變成個模糊的黑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