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于山道上,正大光明信步上山。
姿態隨意散漫,好似此地不是邊塞外兇險之地,而是悠然縹緲的上林山。
老夫子李宣鎮在左,林淵在右,前者為后者導引,后者為前者傾聽。
“邊關之地,戰亂、兵患、匪盜、zousi常常難絕,除非有一像你家那樣世代把控鎮守的強力人物,不然難以輕易太平。”
“這里的人們安全感不足,朝不保夕,因此伴隨著彪悍民風的是喜愛財貨、權衡利弊之心,這并不能過多責怪,如果國家能把這里治理得像京師,自然是什么都可以說,可惜未能。”
林淵目光往山下掃去,“先生,可這并非我大景邊關境內吧,包括這座大山在內,應該都算爭奪之地,歸屬都尚未明了,何談治理?”
李宣鎮臉色淡淡:“景人多于其人,便是大景之土地。”
林淵聞言失笑,“也是,這里的子民雖未必視我大景為母國。但我目光所及,以此山為中心方圓一百二十里,大約有一郡之廣,若能在此地設立郡治,也算開疆拓邊的大功一件。”
老夫子頷首,“將此郡納入西北版圖,方才掌控了山谷通暢,大軍往來有所保障,無論進軍北邊的胡國,還是震懾西邊的西域原兮國,都很便利。”
“此項謀劃,是先帝在位時期為數不多要施行的邊策,可時到今日,當今陛下都已登基十余年,都未能成行。”
林淵疑惑的目光看去。
老夫子繼續道:“大約二十年前始,便有內陸百姓遷徙、不少錢糧調撥而來,都給予了你腳下墨陽山主,好讓他墾邊開荒,收攏戰亂流民,成此地中流砥柱,為將來大軍討伐之時作后勤之備。”
“他非但不感念國恩,還擅自將國家之于萬民的恩德,攏歸自己,將錢糧收到自家錢庫,暗中隱瞞逃竄邊犯、收留匪盜作為將,甚至幾次暗中指點犯邊胡人大軍。”
“意圖擁兵自重,就地稱王。”
老人說著,回頭看了看身旁年輕人,哂笑道:“欺世盜名之輩,竟敢以世子之祖魏武寧王為榜樣,企圖讓朝廷封個什么北圖郡王,言之鑿鑿為大景鎮守此郡,以期北望。”
林淵聽之也發笑,但笑了笑,反應過來,轉頭去看一眼這不知道有沒有深意的老夫子。
讀書多,愛打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