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理所應當,就是這樣的。
我沒吭聲,悶頭去刷牙。
好像是油煙進了眼睛里,眼底酸得厲害。
剛退了燒,臉上卻也還是熱的。
我刷完牙,再拿毛巾時,鼻子里有東西滴落下來。
猩紅落進洗漱池里。
混了水,顏色很快變得淺淡。
再無聲流入下水道,消失不見。
再是新的一滴血,滴落下來。
我怔怔看著。
熟練扯了紙巾止血,洗了把冷水臉。
血終于不流了。
我無聲松了口氣,卻從鏡子里,忽然看到身后傅時延的臉。
他眼尾泛紅,對上我的目光,又倉促移開視線。
聲線如常,似乎什么也沒看見,卻沒能掩住那一絲顫音:
「收拾好了嗎,飯都盛好了。」
沒等我回答,他已經回身先出去了。
我洗了臉,呆呆看向鏡子里,自己日漸蒼白的臉。
突然想是不是人的本性總是自私的。
我明知道,他還有很多年很多年的余生。
而我能活下來的時間,屈指可數了。
我該趕傅時延走。
或者編出另一個謊言,說出更絕情的話。
讓他回到自己平靜安好的人生里去。
可在他執意留下來的這一刻。
我還是因所剩無多的時間里,還能多看到他幾眼。
而不受控制,感到內疚不安卻又欣喜。
我收拾好出去時,閨蜜已經擺好了碗筷在等我,傅時延在拿著小碗盛湯。
他們不知說了什么,閨蜜笑了一聲。
我走過去坐下,沒話找話:
「在……聊什么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