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何蔓眨了眨眼皮,沒說話。
她是京大臨床心理學專業碩士,屬精神分析流派。
雖然出軌不會通過基因遺傳,但心理學上有個現象,孩子對父母存在強烈抵觸情緒時,反而可能在無意識中內化父母的行為模式或特質。
何蔓沒有跟時微說這些,只提醒她專注當下,不要陷入負面情緒里。
閨蜜兩人中午在外面吃了飯。
午后,時微在何蔓的心理咨詢工作室踏實地睡了一覺后,開始這一期的心理治療。
米白色調的房間內,空氣里浮動著佛手柑的氣息。
時微靠坐在素色沙發里,視線隨著何蔓左右搖擺的手指而晃動,腦海都是幼年時的畫面。
“我看到酒店房間,凌亂的床,爸爸和一個女人,媽媽表情扭曲,舉著刀,鮮血飛濺,爸爸下半身赤裸,女人尖叫著,連滾帶爬跌下床,身上只穿著黑色蕾絲吊帶裙……”
何蔓,“你的感受如何?”
時微雙手緊握壓力球,唇瓣顫抖,“害怕,想喊不要這樣,喊不出來……”
何蔓,“你對這件事的認知是怎樣的?”
時微喉嚨開始有異物感,犯起了惡心,鼻息間仿佛飄起了石楠花的腥味,“性……是骯臟的,暴力的,我不想成為骯臟的人。”
何蔓見她雙眼閉緊,臉色發白,壓力球被擠壓得從她指縫間溢出,知道她開始解離,陷入幼年時的狀態。
何蔓眉心皺緊。
時微上次來的時候,已經能直面創傷場景,沒有出現創傷應激反應。
何蔓猜測,是因為季硯深和蘇暖暖之間捕風捉影的曖昧,影響了她。
她輕輕敲了下頌缽,隨著“叮”的一聲,時微驀地睜開雙眼,像是一條缺氧的魚,大口大口地呼吸,后背沁出一層細汗。
何蔓拉開窗簾,遞給她一杯溫熱的檸檬水。
時微漸漸冷靜下來。
不多時,她手機震動。
是季硯深打來的。
時微也才意識到快五點了,這個點兒,他應該到舞團接她了。
沒有立即接電話,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緩緩看向寫字樓落地窗外,外面迷霧四起,白茫茫的一片。
時微指尖輕輕點著沙發扶手,直到手機鈴聲停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