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舞臺中央,獨自一人,韓非既是全部的演員,也是全部的觀眾。
想要zisha的年輕人,拼命勸阻的房東,只會重復(fù)模彷的鸚鵡,三個角色匯聚在了一個人身上,卻并不顯得生硬。
活下去的理由,更像是韓非的內(nèi)心獨白。
一邊是希望,一邊是絕望,它們每天都在爭論,不斷的重復(fù)輪回。
三個人的臺詞,韓非全部背的滾瓜爛熟,他在不同角色間切換。
“我想要活下去,但卻找不到活著的理由。”
“明明那么不甘心死掉,但回過神來,我已經(jīng)走到了大樓邊緣。”
“我很窮,可最大的貧窮不是吃泡面加不起火腿腸,也不是任何物質(zhì)上的需求,而是沒有關(guān)心和陪伴,從未得到過愛。”
“至少他們還有人愛著自己,至少他們還有可以遮風避雨的港灣,至少他們的愛意還能夠得到回報,至少他們曾經(jīng)擁有過家的溫暖……而我什么都沒有。”
“鸚鵡,鸚鵡,你告訴我活著的理由是什么?”
“鸚鵡,鸚鵡,不要再拙劣模彷別人的幸福,你學的再像,那也不是你的人生。”
“或許,我永遠都是一個沒有主角光環(huán)的背景板。”
“我是個孤零零的人,我被孤零零的遺忘,終將孤零零的死去。”
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涌入腦海,韓非的人生站在了第一個轉(zhuǎn)折點上。
他和同寢室的兄弟經(jīng)歷了所有挫折,在最好的合作伙伴相繼離開后,他仍在堅持。
與別人相比,他連一個可以假裝堅強的角落都沒有,世界上沒有他的親人,他生來似乎就注定和孤獨絕望相伴。
聲音逐漸變得低沉,這世界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值得留念的東西,他拼命的想要逗笑別人,周圍的人卻連看他一眼的欲望都沒有。
命運的枷鎖越來越沉重,他喘不上氣,內(nèi)心惶恐。
劇場里的獨幕就要接近尾聲,第十一次想要嘗試zisha的年輕人拿起了道具尖刀,雖然那只是道具,可鋒利的刀尖依舊能夠輕易刺穿脖頸。
眼中的世界仿佛化為濃霧,遮住了雙眼和雙耳,韓非高高舉起了道具刀,對準了自己的咽喉。
代表希望的房東妝容已經(jīng)被汗水淋花,鸚鵡也不再廢話,三個角色慢慢融合在了一起,命運留給韓非的只剩下那個年輕人。
整座城的絕望悄然匯聚在韓非身上,他雙手握刀,人在劇中,劇里演著他的人生。
絕望的年輕人就是韓非,他手里拿著的刀似乎就是曾經(jīng)的那把刀。
刀鋒下壓,沒人知道韓非的過往,也沒有人在意那段過去。
其實韓非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絕望,對他來說,絕望就只是可以毫不猶豫的刺穿自己咽喉,又或者沒有任何遲疑的扣動扳機。
刀尖下落,寂靜的劇場里忽然傳來了笑聲和掌聲。
這是韓非很少聽到的,他握刀的手顫動了一下,扭頭看向觀眾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