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祿腳步一頓,然后朝著劉盈沖了過來。
路上他踢到路邊石頭,差點摔倒。
“盈兒?!”
蕭祿踉踉蹌蹌跑過來,展開雙臂想把劉盈抱住,但又擔心這是在做夢。
他喊出的只有兩個字,竟然聲音也能從高亢變成低如蚊喃。
“怎么?嫌棄乃公臟?”劉盈對蹲在自己面前的蕭祿壞笑一聲,撲到了蕭祿懷里,“就臟,熏死你。”
蕭祿被劉盈一撞,摔了個屁股墩。
他坐在地上,把劉盈緊緊抱住:“盈兒,真的是你……你回來了?是漢王把你救出來了?……”
沒問幾句,蕭祿就哭得說不出話來,喉嚨里只能發出痛哭的聲音。
劉盈非常不高興道:“你說什么呢?阿父那么沒用,當然是我自己逃出來的。別哭啦,我好久好久沒洗澡,身上都結了一層泥殼了。我要先洗澡,再去找阿兄。不能讓阿兄嘲笑我臟。你不知道,阿兄的嘴有多壞。”
痛哭的蕭祿無奈地松開懷抱。很無語,但眼淚止住了。
他粗暴地擦了一把臉,道:“盈兒,韓信只是寡言少語,只有你嘴壞。”
劉盈一揮袖:“爾等蠢貨!怎配與我為伍!”
蕭祿:“……”
劉盈嬉笑:“阿兄的嘴壞不壞?”
蕭祿:“……不是說洗澡嗎?”
他把臟兮兮的劉盈抱起來,回頭吩咐了下屬一聲,朝著后院走去。
戰報誰去稟報都一樣,還是照顧盈兒重要。
劉盈趴在蕭祿肩膀上,對蕭祿身后的人大喊:“不要告訴阿兄我回來啦,我要嚇他一跳!”
蕭祿附和:“聽世子的話,不要告知大將軍,給大將軍一個驚喜。”
蕭祿幾乎是小跑著離去。
他知道劉盈最愛干凈。在沛縣的時候,劉盈每天都要搓洗自己的小揪揪,還和蕭壯壯探討頭發養護心得,并大聲嗶嗶絕對不能像父親那樣發際線倒退。
愛干凈的劉盈變成了小泥猴,剛止住哭的蕭祿,又忍不住落下了眼淚。
當他幫劉盈洗澡,看到劉盈身上的傷痕,特別是腿上那一大片疤痕時,一直不停擦眼淚的蕭祿的淚水被怒火蒸騰,倒是哭不出來了。
“誰干的?!”蕭祿目眥欲裂。
劉盈嘟嘴:“還能有誰?腿上這傷啊,是項羽那混蛋親自給我留下的。你當我逃跑很容易嗎?哼哼。”得意!
一同洗澡的灰兔給了劉盈一個鄙視的眼神。
劉盈當作沒看見。
知道是他自己作死的只有灰兔,但灰兔不會說話,就是沒有證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