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交干咳一聲,左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,轉移話題:“三兄,你有門客了?”
劉邦更加嫌棄:“我都說了,他把故事里的角色和我搞混了。我只是一個亭長,哪來的門客?”
劉盈辯解:“我沒搞混,是你未來的門客!”
劉邦敷衍道:“哦。”
劉交看著三兄和侄兒的互動,很是好奇。
三兄明知道侄兒在胡說,還順著侄兒的話煞有其事地解釋,這種教育方式聞所未聞。
劉盈接受了他老父親的狡辯,閉上嘴走神,不再打擾長輩們閑扯。
劉交和蕭延終于能走儒生相互拜見的正式流程,雖然蕭延家傳是學黃老的。
見劉交驕傲地拿出他私藏的《詩》,蕭延激動地湊上去看,劉盈忍不住又小聲嘀咕了。
“始皇帝曾下令,談論《詩》《書》者棄市,以古諷今者滅族,焚書令頒發后三十日不燒者黥為城旦,官吏知情不報同罪。這只是前年的事。如今還不過兩年,不僅官吏對民間藏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縣令都常捧著《詩》《書》誦讀。連始皇帝的詔令都陽奉陰違了,我看這大秦要完。”
劉盈說話的聲音很小,僅劉邦聽清了。
劉邦低頭看了兒子一眼,摸了摸兒子的禿腦殼,不語。
劉太公年紀大,哭了許久,精神不濟,很快結束了家庭會談。
中途溜號的劉邦繼續上工巡邏市集,劉喜回去種地,蕭延殷勤地幫劉交收拾屋子。
劉盈對他爹大聲喊“你巡邏市集不會又巡邏到酒肆去了吧”,喊完后跟著蕭延去劉交屋子里搗亂。
蕭延見劉盈盡幫倒忙,把劉盈從屋子里丟了出來。
劉交本想對侄兒溫和一些,蕭延小聲對劉交道:“別對他太客氣,他會蹬鼻子上臉。”
劉交笑道:“盈兒還小,只是頑皮了一些,怎么能叫蹬鼻子上臉?”
蕭延嘆氣:“叔父過些時日就知道了。”
劉交笑著搖搖頭,以為是蕭延年少,才對幼童的頑皮不耐煩。自己已經是年長者,怎么會和頑童一般計較。
他現在如此想著,幾日后就自打了一個大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