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長妻神情軟和:“罷了,過去的事就過去了。”
她取來一個布包塞給韓信,冷聲道:“這里有一身新衣,一雙新鞋,一百錢。你新到親戚家,手頭也要有點錢,給你阿叔家的人送點東西。”
說完,她轉身回屋。
南陽亭長賠不是道:“我妻粗俗失禮,讓公見笑了。”
劉邦失笑:“她與我妻性格相似,我不覺失禮。”
南陽亭長驚訝:“你妻也這樣脾氣?”
劉邦點頭:“不是這樣的脾氣,管不住家啊。”
南陽亭長不由浮現自豪的神色:“確實。”
劉邦把糖罐放好,拉著南陽亭長閑聊。
劉盈把發愣的韓信拉到門外。
出門后,韓信低頭看向懷里的布包,半晌不語。
劉盈坐在庭院里菜田的田埂上,繼續舔小棍。
許久后,韓信才開口。他的聲音過于低沉,有點嘶啞:“她不是厭惡我嗎?”
劉盈舔了舔嘴角:“她能不厭惡你嗎?你換位想一想,若你是她,好心收留了陌生人一頓飯,結果那人日日都來討食,一討好幾月,你不厭惡?”
韓信道:“她可以直接拒絕,何必侮辱我?”
劉盈搖頭:“她就是不想侮辱你,才暗示你離開。若南陽亭長夫妻二人是侮辱他人的性格,還能容你白吃白喝幾月?我阿父還不是去陌生人家,而是去伯母家蹭吃蹭喝幾月,伯母都受不住了。唔……換作是我,就直接把人打出去,這樣算侮辱嗎?”
韓信嘴角下撇:“算。”
劉盈道:“那阿兄會怎么做?”
韓信不知道。
他很想說會一直助人,但他知道不可能做到,不想在幼弟面前說謊。
再者,盈兒被恩人教導得很聰明、很懂禮,他睜眼說瞎話騙不過盈兒。
所以韓信只能以沉默對待。
劉盈不逼問,繼續舔飴糖。
經驗值到賬就成了,阿兄回不回答不重要。
韓信見劉盈不繼續問,松了口氣。
他抱著布包,與劉盈并肩坐在田埂上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韓信有點昏昏欲睡,劉邦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