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既然認你父親為兄,你就是我侄兒,隨意坐吧,不用拘束。”劉邦擺擺手,讓項襄和其家吏都坐下,“你該去投其他漢將,我這里可危險得很,你可能會被一同困在滎陽。”
項梁坐下后,先對劉邦叩拜作揖,才道:“如果漢王不在滎陽,項羽就不會猛攻滎陽了。漢王可隨我的家吏離開滎陽。”
劉邦失笑:“如果你早幾日前來,我或許就跟你逃跑了。不過就在這幾日,章邯已經拿下齊國,魏國也已經覆滅,我看項羽短時間內無暇顧及我了。”
項襄道:“無論形勢再緊急,若漢王還在滎陽,他定會猛攻滎陽。再者……”
他恭恭敬敬將錦囊雙手奉上,還未說話,劉邦已經焦急地從坐席上爬起來,搶過項襄雙手捧著的錦囊。
“你難道是從彭城而來?你見到盈兒了?盈兒可還好?”劉邦慢悠悠的語調變得和連珠似的,神情也不復散漫。
項襄很是驚訝:“漢王原來與世子感情很好?”漢王竟能認出錦囊是盈兒的?
劉邦意味深長地掃了項襄一眼,咬牙切齒道:“那逆子又胡言亂語什么了?別聽他亂說!他慣愛騙人!”
項襄想起劉盈那情真意切的不孝話,真的難以想象劉邦和劉盈的父子感情有多親密。
總不可能劉邦對劉盈親密,劉盈卻仍舊滿口不孝之語?舍身救母的盈兒怎么會是那種人?那也太不孝了!
項襄還在發愣,劉邦已經拆開了錦囊。
錦囊里有一張大大的布條,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。
戰場上射箭能百步穿楊的劉邦虛著眼睛,才看清劉盈寫了些什么。
這頭一句,就是“乃公已經逃出彭城,為乃公歡呼吧!”。
劉邦:“……”這什么孽子啊,第一句話就自稱乃公的乃公。
好了,不看字跡就知道,這絕對是劉盈親手所寫,沒人脅迫,貨真價實。
劉邦又氣又樂,站起來原地轉了幾圈,坐下后猛拍大腿:“這孽子,真是急死乃公!”
說罷,劉邦抹了一下眼睛。
視線模糊,他看不清劉盈那蚊子大的字了。
怕眼淚模糊字跡,劉邦把布條放好,不在意面前還有陌生人,一邊哭著罵劉盈不省心,一邊問道:“他真的逃出彭城了?”"